53 落月孤雁
皇帝哦了一声，皮笑rou不笑道：“朕方才出宫时，遇到普安王妃，普安王妃问朕，西宁国送来的国书，有求亲一事否。?”
邹衍之麵色不变，些微迟滞都不见，反问道：“西宁国要向朝求亲？臣怎么没听说过？”
“国书没有提起要求亲，不过。”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听说眼高于底的明月郡主亦为靖王妃之兄倾倒，想必靖王妃兄妹俩貌若天仙，是不是皇兄？”
“臣的内兄如何臣不好妄加评论，至于臣的王妃，皇上也知道，臣的王妃是臣仗势强娶的，臣心中，自然是貌若天仙无可比。”邹衍之一字一顿极缓地说着，复又晒然一笑，道：“皇上是不是倾慕臣的王妃？”
皇帝料不到邹衍之如此直言不讳，霎时麵上Jing赤，脸皮再厚，也有些下不来台。
“皇上，臣的王妃前日从紫宸宫出宫时，带了宫裏的稀罕茶水出宫，宫裏的茶水与众不同，竟能让晕迷事不省，臣请医馆大夫分析过那茶水的成分了。”
“……们夫妻俩……”皇帝勃然变色。
邹衍之欣欣然一笑，道：“皇上，那种迷药的解药，臣已请得异研製出来了，皇上下回要换一种，当然，下一回臣的王妃带出宫的，隻怕就不是迷药而是皇上身上的某种东西了。”
龌龊的心思被邹衍之挑到明处说，皇帝料不到邹衍之拚个鱼死网破也不给他留帝皇的麵子，假麵撑不住了。
邹衍之不温不火看着皇帝，淡淡道：“皇上下回准备给臣的王妃带什么出宫？”
皇帝一张脸红得滴血，邹衍之这一记无声的耳括子打得他头晕目眩。
吸气再吸气，皇帝咬牙道：“朕……朕不会再宣靖王妃进宫了。”
“臣恭送圣驾。”邹衍之微笑着大声道，不再与皇帝废话。
窥觑兄长的妻子，这种事传扬出去，皇帝那隻龙椅要想坐得安稳不易。昨晚得知皇帝竟然想沾染苏青婵时，他已想到要用不要脸不要皮这一招胁逼皇帝了。
虽然真传扬出去，对苏青婵的名声影响很大，但是，他夫妻俩大不了遁迹民间。殊无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为了苏青婵谋反，但他更不会畏惧忍让任自己的妻子被污辱。
当然，这一招若还不能逼得皇帝收起肮脏心思，他也还有别的招数，太后、皇后和众朝臣，每一个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朝事政局，他也自信有把握翻起三尺浪，让皇帝无暇惦记苏青婵。
长长的天子仪仗过去，邹衍之麵带笑容回到马车边。
车厢裏麵空无一。
“王爷，王妃刚才悄悄下了马车，进山去了。”马车夫朝大路一侧西山繁茂的树林指去。
小婵信不过自己么？邹衍之摇头苦笑，急奔进树林裏。
“小婵，皇上车驾过去了，出来吧。”
没有回应，邹衍之脸色变了。
“小婵……小婵……”
树叶婆挲，阳光地上跳闪烁，呼唤声林子裏回响，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小婵是迷路了还是被皇帝派掳走了？邹衍之高大笔挺的身姿颤抖起来。
普安王妃这日一早听到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西宁国递来的邦交国书中有求亲一项。
昨日苏家送了交颈雁做出逼婚之势，普安王妃猜邹衍之还有后手，听到这个消息登时慌了。皇室没有适龄公主，一般情况下会从亲王中找才貌出众的适龄女孩封为公主送去和亲，普安王妃将王公侯爵的女孩子脑子裏过滤了一遍后，一阵心寒胆颤。
若真有和亲一事，她的女儿是最合适的选。普安王还没回府，普安王妃进宫找后妃打听情况时，宫门外遇到正出宫的天子仪仗，她斗胆上前请安问讯，皇帝的回答模棱两可，由不得使普安王妃更加担忧。
“娘，真有这样的事，能不能找太后求情？”明月惶恐不安问道，绝美的脸吓得苍白如雪。
“要是以往，找太后求情是有用的，隻怕靖王爷太后麵前说什么。”普安王妃也有些没主意。
邹衍之虽说不是太后亲生，毕竟养膝下多年，母子感情还是有的，论起亲疏，自然比跟她的交情要厚些。况且，最重要的是，放眼朝野，没有一个适龄闺中小姐能有她女儿的风姿和胆色。
“那怎么办？”明月急得哭起来，真去和亲，远离故土，就任那番邦王搓捏了。
“儿，不然，就姚清弘吧。”
“……”明月想起邹衍之，心酸欲碎。
普安王妃低叹了一声，道：“委屈儿了，咱们没时间考虑了，圣旨若是颁布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靖王爷使诈放的假消息。”明月抽泣着说道。
“假消息靖王爷也可以把它变成真消息，西宁使团的一日不走，这消息便有可能变成真有其事。”普安王妃默然，咬牙道：“也没看出靖王妃哪比好，靖王爷怎么就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他们以前就认识的……”明月把知了轩的名字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