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拿了钥匙,今天凌晨五点就去开别人家门。如果这里有给变态颁的奖项,冯希西觉得一定非她莫属。
开门声和关门声都没吵醒卧室里睡的正香的某人,冯希西蹑手蹑脚地越过障碍物来到卧室,看到的就是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入江智也。
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和伸在被外的一隻脚。某人正酣睡正香,脑袋埋在枕头里,半张脸陷进去,另外半张脸被凌乱的黑髮遮挡着。
她关掉手电筒。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她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理智终于浮现出来。
几分钟之前她究竟在想什么?是傻了吗?居然这样大半夜不打招呼地跑到别人家,而且还是卧室里。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水都比这会思考吧?
她头疼地站在床边,想儘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是原路返回呢,还是随着之前的衝动「夜袭」入江智也呢?回去有点不甘心,不回去又很不自在。她深呼吸了几次,决定挑个折中的办法。
她小心地走到床尾,从床尾爬上去,避开——避不开的就用手移开——对方恣意乱伸的手和脚,掀开一边的被子,还好枕头是两个,她抢了一个过来,躺到床上开始思考。
她究竟是为什么干出这样不妥当的行为的?做梦的原因吗?可她也没梦到什么啊……咦,她梦到什么来着?好像是一隻猫?
冯希西不打算再想了,用劲地往她这边扯了扯厚软的被子,还好入江智也没有压被子的习惯,才能让她从头到脚地感受着被子的温暖。
她闭上眼,打算眯一会。
刚眯了一分钟,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里的入江智也就开始悉悉索索拽被子。人明显还没醒,一隻手胡乱地摸来摸去,碰到什么拽什么,冯希西躲开他的手,任由他拽着被子,自己却用手和脚牢牢地固定住她这边的被子。
一个还在梦乡的人怎么可能抢过一个清醒的人的东西。入江智也发现能带来温暖的东西拽不过来,半边露在外面的身体又确实有点凉,于是他换了个姿势,自己向温暖源移了移,露在外面的手和脚缩回来,直到把全部身体都塞到被子下。
但被子就那么大,这样一来入江智也就避不可免地碰到了床上另外一个人。
正闭着眼酝酿睡意的冯希西唰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隐藏在黑暗里的天花板。
入江智也大概以为是旁边的是抱枕或者只是因为她这边更暖和,靠过来的同时自然而然就把一隻手一条腿也伸了过来,搭在冯希西的身上,然后另一隻手碰到了她的胳膊,就勾起那条胳膊抱在怀里。头则是往被子里塞了塞,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高度正好抵着她的肩膀。
这都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姿势,谁睡觉没个偏爱的姿势了,不过是手臂被抱着而已,抱着就被抱着呗。
可是入江智也睡觉只穿了一条内裤,靠过来的时候,腿啊前胸啊腹部啊这些地方,就跟她睡裙外的手臂和腿亲密接触了。
这也没什么。没穿衣服就没穿衣服呗,又不是没见过对方裸体的样子。两人都是有过亲密关係的人了。
问题是,这个姿势加上对方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状态,手臂的长度正好让她的手抵在他全身上下唯一被布料覆盖的地方。
正是因为其他部位都是光裸的,那个部位的存在感就尤其突出。
这这这有什么啊又不是没用过。
冯希西拼命安慰自己,但脸还是克制不住地红起来。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光明正大地反而内心也跟着无所谓,但现在这个情况,一方不知情,另一方又是偷偷摸摸,反而会带来更多隐秘的联想,更何况有种背德感混迹其中,即使是老司机冯希西也没法让心境平復下来。
她想试探性地抽出手臂。当然没成功,反而让对方抱的更紧了,这下她的手跟那个部位越发紧密地贴着了。
其实她也没感觉到什么。入江智也睡得正熟,下身那个物件就跟他的脸一样乖巧,老老实实地睡着,就是体积带来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没什么没什么,睡吧睡吧。
冯希西尽力让自己平常心。
她复又闭上眼。
这次大概睡了有一个小时或者再多一点。冯希西的生物钟告诉她这个时间该出门了。
但她却有点不想动。
两个人一起睡觉得感觉实在太好。你躺在那里,能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味。你知道有人在你身边,你知道有人在陪你,你知道在这个地方你幷不是一个人。
她看着还一无所知睡得正香的那张脸,心里有点柔软,又有点难过。
最后她还是儘量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从被子里带出了什么东西差点掉地上被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捞住了——她穿上拖鞋,把手里的东西准备塞回床上,突然发现有点眼熟。
好像是条女士内裤。
而且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