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一别经年,顾公子别来无恙?」
宫天禄轻抚上自己的面具,打量着面前并立的二人。
一个苏木,一个顾翎。
南朝朝廷中早有人暗中投靠北朝,只是一年前他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
顾丞相的独生子顾翎。
顾相是出了名的主战派,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不知寄予多少厚望。
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生出个卖国贼呢?
「主上,苏木办事不利,还望主上惩罚。」
苏木二话没说,当场跪下。
他在宫天禄面前不敢像在阿水前头一样没个正形,此刻一本正经的。
苏木对这个主上有着敬畏,更多的则是恐惧。
他是医者,却也Jing通毒术。
不少药就是主上指明了要他研製出来的。
至于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折磨人用。
有时候,苏木都觉得自己做那东西是不是太过缺德?
可这是主上的命令,他又怎么敢违抗呢?
顾翎翩翩一笑,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尴尬。
宫天禄莫名升起一股厌恶之情,感觉他比萧云生那傢伙还要碍眼些。
「托您的福,最近我确实舒心得很。」
宫天禄站起身,没有理长跪不起的苏木,又与顾翎交谈起来。
「顾公子此来有何要紧事?」
苏木这次办事确实有些首尾,要不是顾翎救了一把,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全身而退。
因此,苏木对顾翎心存感激。
顾翎问能不能带他去北朝?
苏木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他觉得人在江湖,讲个义气嘛。
何况,顾公子可是北朝的好朋友。朋友要来,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然而,顾翎这次前来的确很不合适。
他宫中又有多少耳目?一旦顾翎被人发现,这颗棋子不就浪费了?
不过,合作多年,宫天禄倒不觉得顾翎会如此大意。
想必是有要紧事。
「您可能还不知道,两国就要开战了。」
宫天禄抱拳在胸,似乎是觉得他很可笑。
「顾公子就为这一句话来?」
打仗,迟早的事。
再加上,萧云生刚发现自己的女人被他染指,这不正是一个上好的藉口?
到时候说自己是痴情种子,骂阿水是红颜祸水,不知又可以赚得许多眼泪?
宫天禄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嘴上倒没有多说什么。
「自然不是。」
顾翎打开摺扇,很有架势地扇来扇去。
这么冷的天,还扇什么扇子?
这把他给sao包的。
躲在暗处的阿水一边嚼着猪rou脯,一边默默吐槽。
从刚才她就一直在了,只是没人发现她,她也不知道这时候出现合不合适。
看起来,他们像是在谈正经事。
「您可知王宫之中坐镇的并不是萧云生,而是一个暗卫?」
这消息宫天禄确实不清楚。
他只知道萧云生前一阵子说自己身体不行了,结果没几天就活蹦乱跳地跑到他这儿抢人。
萧云生又不会分身术,那王座上的肯定另有其人。
顾翎看起来并不知道萧云生潜入北朝的事情,还把这事儿当成秘辛巴巴前来禀告。
可宫天禄觉得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看向顾翎,又问:
「这又如何呢?」
顾翎「啪」一声收了摺扇,却有意无意看向了阿水躲藏的方向。
「既然萧云生不想作王,那不如就让他如了愿吧?」
顾翎笑着,有几分Yin险。
「这次萧云生决定御驾亲征,此事南朝中只有魏将军与家父知晓……」
顾翎大概能猜到萧云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还不是为了那个此时此刻正听人壁角的小丫头?
他是真没想到,沉香竟有如此的本事。
阿水只觉一股寒意袭来,缩了缩脖子,又悄悄去看宫天禄。
天禄哥哥没看见她么?
那个顾公子看她的眼神,她觉得很奇怪,令人很不舒服。
宫天禄听顾翎说完他的计策,不置可否。
最后还是点了头。
「事成之后,顾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
高官厚禄,香车美人,这些顾翎并不缺的。
所以,宫天禄对他一直抱有三分戒心。
一个无所求的人为什么会对他忠心耿耿?
如果他愿意,这些东西,他在南朝一样可以得到。
儘管这么多年来,顾翎扮演jian细的角色扮演得很是成功,可他还是并不信任顾翎。
他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