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笃之心跳漏了一拍,拗不过他。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打算在任何事上拗他过。
李珩第二天就迫不及待领了实习生的工牌,开始跑上跑下给他送文件,或者在办公室帮他去核对各项数据。
累了或者没事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盯着谢笃之看,或者给谢笃之画素描当放松。
非工作时间,也会趁着谢笃之不注意迅速凑上去亲他,早八晚五,过得异常充实。
他们在过年之前的一周半正式启程——谢笃之最后还是给自己多加了几天年假,理由是时间过太短,来回会很仓促。
并且他们最后没有去挪威,而是去了大洋彼岸的北美洲,李珩在那里有个农场,之前暑假的时候还没有亲自去考察过。
极光是在阿拉斯加的国家公园看的。
他们乘豪华游轮去的阿拉斯加,去的时候,海上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在游轮甲板的暖色灯光下,好像有无数星辰从天而降。
李珩去甲板上看雪的时候,谢笃之甚至来不及帮他把围巾系好。
远方的海面漆黑而平静,浪意外不是很大,比起风声,他们更多听见的是簌簌的雪落。
即使视力再好,也只能看见被甲板灯光照见的范围,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天地瞬间变得格外小。
谢笃之俯身系围巾的时候,李珩忍不住去亲吻他的额头,还有沾着一片雪花的睫毛。
系好围巾,谢笃之才伸手抱住他。
他们在纷飞的雪里交换了一个漫长又短暂的吻。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接吻结束,李珩气喘吁吁地开口,眼睛里有雪花一样的星星闪耀,“等到了阿拉斯加,还有第一次一起看极光。”
——事实上除了极光,他们还去看了雪橇比赛,体验了雪地摩托,还去坐了几乎贯穿阿拉斯加全境的火车。
直到过年前一天,他们才在家人的催促中回国,勉强赶上了家里大扫除的尾声。
“这不是小乖嘛,怎么,你还知道回家啊。”谢思之把他拉到一边,试图挼他的脑袋,说的话怎么听怎么Yin阳怪气。
李珩手里抓着从谢夫人那里新领的扫帚,想了想,还是决定对至少十几天没见的二哥好一点,没有直接拿扫帚往他脸上拍,只是默默拉开了距离。
“二哥,你身上有好多灰。”他这样说。
谢思之:
刚从自己堆画材的仓库里出来的谢思之咬牙切齿,又怕真的把灰蹭到他白色的羽绒服上,隻好隔着至少五六步的距离,压着嗓子开口:“别闹了,二哥和你说正事呢。”
——明明是你先和我闹的。
李珩在心里默默吐槽。
谢思之清了清嗓子,“你和老三,你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没有那个吧?”
“就是,虽然二哥清楚没有必要Cao心这个,但”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担心说完,强调安全措施的重要性,就被李珩毫不留情地用扫帚挥开了。
“让让——我要去打扫房间了。”李珩故作镇定地打断他,藏在头髮下面的耳朵根炽热滚烫,“我有好几个房间要打扫,二哥你不要妨碍我。”
他和谢笃之目前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
只是在船上的时候互相帮助过。
“你说小吱那个屋?扫过了。”谢思之打了个哈欠,“你扫自己的房间,再把一楼给你放奖状的陈列室擦一下就行。”
谢家大扫除的传统就是谁的屋子谁负责,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他感觉自己现在对猫比将来可能存在的亲儿子还要上心。
“那天我出去玩,看到有家宠物店里的小母猫特别漂亮,要不然我们趁过年给它找个女朋友?”
“小吱已经做过绝育了。”李珩好奇他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是什么。
“那家小母猫也做过绝育了啊。”谢思之不觉得绝育是问题,“虽然已经没有生育功能了,但它们还是可以谈恋爱的嘛。”
李珩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传染了。
谢思之刚刚说的话他居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或者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小母猫先接回来,让它们先处处,和谁处得最好就留下谁。”谢思之还在畅想,“要是关系都不错,那就全留下来——地方要是不够就把隔壁房间也打通。”
听到后面,李珩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去房间喊了正在放行李的谢笃之,“阿笃哥,二哥说有事找你。”
他就不行谢思之能面不改色地把他们有没有本垒,安全措施做了没有等问题当着谢笃之也直接说出口。
谢思之心塞,决定溜去厨房弄点吃的。
他走前狠狠伸手揉乱了弟弟的头髮,“你今年的压岁钱没有了!”
李珩才不在乎他的压岁钱。
何况谢思之只是放狠话厉害而已,说的归说的,做的归做的,变卦从来都变得清清楚楚。
谢笃之用手帮他把头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