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茹絮虽然诧异，却也不怀疑，只是冷冷地说道：「以后不准玩这么晚才回家，爷爷奶奶知道吗？」
「敷一下吧。」
他脸颊肿了，嘴角也破了口，创口贴只能勉强起一点作用。
上周搬过来时，爷爷奶奶说把这间房间做储物间，反正谢茹絮基本不回来。
她握住门把手，推开一条缝，正要叫谢茹絮，却听到里面传来谢茹絮的声音。
谢颖说。
谢颖又坐了下来，收拾了书包。
她买了一盒泡麵，坐在高脚凳上，面向对门，透过玻璃窗，正好能看见对面的拳击馆。
一时无言，两人沉默相对。
程声莫名地看着她。
说话间，已经到了家门口。
谢颖垂眸，许久，双手藏在袖子里，蜷成了拳头。
谢颖的妈妈在郊区开了一个工厂，平时吃喝都在那里，很少回这边。
谢颖洗了个澡，出来跟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然后分别回了房间。
她回房间换了睡衣，有点睡不着。
爷爷奶奶都是这个点睡觉，要是没等到她会着急。
上一次见到妈妈已经上暑假的事情了。
便利店里人进人出，有摇曳生姿的性感女郎，有喝得脚步虚浮的各色男人。
「暑假什么的就送去夏令营啊，有老师管着，一去就是几个月，每次还拿奖回来。」
十分钟过去，她突然做了个决定，拿起钥匙和书包偷偷出了门。
思来想去，程声张口第一句话是：「不准告诉程音。」
十点半的滨江路完美诠释了「声色犬马」四个字，虚幻得不像人间。
空气里瀰漫着便利店特有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
离开程音家，穿过一条马路就是谢颖现在住的地方。
谢茹絮不答反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家？」
程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戴上口罩，走了。
她蹲在柜子前一边翻找东西一边打电话。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程声出来了。
谢颖背上书包，走出便利店时，已经不见程声的身影。
「你要送你儿子出国啊？什么学校？」
「我女儿从小到大就是第一名当过来的。」
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
她打车回了家。
谢颖拿出练习册，心无旁骛地写完了三个章节的题目。
「哎呀什么教育不教育的，你看我操心过吗？我连家长会都不用去开的，她就是这样，完全不让人担心。」
作业。
「哦，也是哦，我啊，我女儿不出国，她成绩这么好，全国顶尖大学抢着要好吧。」
不一会儿，谢颖从阳台看到隔壁房间的灯熄灭了。
贴好了，一低头，才发现一个小姑娘站在一旁看着他。
「我身份证丢了，明天早上要出差，回来拿户口本去办……」说道一半，谢茹絮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谢颖解释这么多，又不耐地说，「你早点睡吧，明天周一要上课，下次再让我知道你玩这么晚就别想零花钱了。」
四周都是沉迷声色的红男绿女，而程声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单肩背着包，低着头，形单影隻。
扫了支付宝后，他走到玻璃窗边，抬头贴创口贴。
门口的欢迎语响起，程声进门，没有看到谢颖，径直走向货架，拿了一包创口贴和一隻口罩。
「也不知道是随她爸爸还是
谢颖走出自己房间，去了隔壁房间，想跟谢茹絮说会儿话。
「他们应该已经睡了吧。」
她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盯着檯灯发呆。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隻手扒住了门。
谢颖说好。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那个学校不太好啊，既然要出国肯定要去常青藤大学啊。」
「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再抬头时，已是凌晨十二点。
「不用。」程声撕开口罩的包装纸，捏在手里，又道，「听到了吗？不准告诉程音。」
到了九点，她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在朋友家玩。」谢颖低着头说，「看电影忘了时间。 」
但是谢颖坚持要铺床，万一她妈妈回来了却没地方睡觉，那怎么办。
谢颖站起来想过去找他，却见他已经走到人行道，正朝这边走来。
开门的时候，谢颖又问：「妈，你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他一边撕创口贴，一边结账。
「什么？」
谢颖找到上次那家拳击馆，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去了街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谢颖没说话，转身去冰柜里拿出一个冰糕，利索地付了钱后递给程声。
她说道：「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