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娄先生吗？”
娄影说：“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我。”
娄影心不在焉地答：“是吗。谢谢。”
池小池的微博名叫“楼台倒影入池塘”，这是娄影早就知道的。
娄影：“还没。”
“没有……我起夜。”
娄影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但他的异状，连看不见他的脸的吕帆都察觉到了。
他一个人活在世上，纪念他们两个人。
直到一天晚上，他再度点开那个人的微博，发现他居然还在更新。
好在他估算过，男人不至于死掉。
吕帆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愕然。
在他们之间，“他”这个代称，只指向一个人。
他睁眼到天亮。
他已经将鼻青脸肿的男人丢到了医院门口，会有人救治他的。
“娄先生，原来……”吕帆谨慎而羞涩地选择着合适的形容词，“你这么好看。”
吕帆按照事先安排的剧本，和总监谈天，扮演一个兴奋且羞涩的完美情人，娄影则在他身体内，一篇篇地翻看池小池的微博。
他正在用简易的医疗设备给自己抽血，说要为池小池做充满爱的午餐。
必要。
他说：“谁也管不了我的心。我爱我的男朋友，他一定会是我的。”
上头还是没有更新，安安静静的，让娄影有点心疼。
半小时后。
斟酌了许久，娄影又说：“你不要怕。”
下一瞬，一个白衣黑裤的身影，就站在了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身后。
娄影正在极力说服自己，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吃惊的问询：“……娄先生？”
吕帆：“你会告诉他你还活着吗。”
或者更好一点，两千之一。
这也符合娄影的想像。
他是不存于这世上的人，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像往常一样，筛麵粉一样精心筛着自己的语句时，那边忽然发来了一句话。
娄影没有多说一句话，沉默地单手扯住他的衣领，抬起一肘，轰然一声揍上了他的脸。
这样更近了那么一丁点的联繫，就已经能缓解他想要接触小池的衝动了。
娄影没有说话。
鼓起勇气同他搭了一次话后，娄影突然就释然了。
娄影的手从镜子上放下来，找回了温文尔雅的绅士腔调：“……是。我吵醒你了吗？”
他往上翻了几条，发现他曾被警察询问过，但他抵死不认，说他只是池小池的死忠粉，没有犯错，更没有犯罪，在池小池车上涂鸦是他拿的网上的新闻图，偷车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并振振有词地反问警察，想像也犯法吗。
事后，娄影用街边的电话联繫了警察，把那个变态的好友圈部分内容告知了他们。
吕帆走过娄影身边，剎住了脚步。
他身形一动，顺着网线，定位了那个发博者的位置。
看样子，他不仅没有任何悔改，反倒变本加厉了。
吕帆沉默。
娄影血直往头顶涌去。
娄影克制着他的想念，把自己想发的每一句话颠来倒去，斟酌盘算，确认无误，才会发送过去。
娄影尽力平復自己的心绪：“他回复我了。”
男人正在侍弄他满溢着血腥气的锅子，等他觉得身后有响动，回过头来，与娄影面对面时，脸色登时一骇：“你是谁？！”
是啊，每天给池小池发私信的粉丝不计其数，他就算混在当中，也不过是从三十万分之一变成了三千之一。
“你到底要输入什么？”
娄影怕池小池没有收到犯人被捕的通知，今晚又不能睡个好觉，几番犹豫，终于下定决心，给小池发了一条私信：“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了。”
他想当然地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娄影关上了水龙头的阀门，不可抑制地笑出声。
“告诉
娄影关掉了页面。
是啊，娄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吕帆轻鬆的语气里渗着一股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我以为你不会联繫他呢。”
他问：“娄先生，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他是吕帆的系统。
吕帆问：“你告诉他你是谁了吗？”
目前来说，吕帆才是最重要的。
池小池要是挨个回复每一条不熟悉的人的私信，恐怕会累死。
第一次真正打人，他没能很好地掌握住火候。
娄影霍然转头。
第二天晚上，吕帆扮演的原主和总监有一场约会。
娄影在水龙头下衝着沾满血丝的手背，心里缓慢地烧着一把火，烧得他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