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刘行知带了三十万大军,八万军力在毫无天险的地方能坚守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可今日清晨才说还能撑五日,怎么晚上……」
顾九思有些不解,江河嘆了口气道:「再继续呆在秦城,八万大军怕是要尽灭。而刘行知之前已经放过话,凡他行军之城,若不投诚,便屠尽全城。因为沈明强行抵抗了这么写时日,刘行知早已积怨难消,等他破门入秦城,便秦城是鸡犬不留。于是昨日清晨,沈明得了玉茹已经找到了洛子商做手脚的位置的消息,便立刻组织百姓退入了守南关。因为城门已经有了破损,至多再一日,秦城必破无疑,若到时候再退,秦城百姓就保不住了。」
顾九思听到是柳玉茹找到了地方,放心了不少,立刻道:「那如今什么情况?玉茹把炸/药都拆了吗?」
听到这话,江河摇了摇头。
他们如今书信往来都是飞鸽传书,三州距离不远,用鸽子传送书信,豫州距离东都不过一天一夜,而永州到豫州更是不过一天。而永州到东都则需一天一夜。
江河将信交给了顾九思,解释道:「不是炸/药,具体情况你看吧。」
顾九思急急拿了书信过来,沈明书信中说明了他那边的情况,同时永州来的书信也说明了柳玉茹的情况和打算。
顾九思算了算时间,按着这个书信的时间来看,沈明应当是在昨日清晨退守守南关,他不可能一下撤退,必然要安置百姓,这样一来,那至多在今日,他便已经退到守南关。
而柳玉茹在前天夜里开始着手解决黄河上的砖板,如果进程顺利,明日清晨之前,她便能解决黄河问题。
周高朗明日进东都……
顾九思将在脑海里将一切思索了一圈后,睁开眼睛,立刻道:「通知西凤,让陛下今夜宫中设宴,邀请三位将军!」
「你要动手了?」
江河即刻明白顾九思的意思,顾九思点头道:「来不及了,若我们再不动手,就是其他人动手了。」
江河应了一声,顾九思接着道:「将你的人叫上,也将我的人叫上,今天晚上,只要宫中动手,立刻开始组织将百姓送出去安置。」
「你要百姓出东都?」
江河皱起眉头:「一夜之间全部送出去,你可知东都有近百万人?」
「我知。」
顾九思点头道:「所以要广开所有城门,十户为一组,让各组有序组织,儘快疏散出去。」
「疏散后又安置在哪里?」
「城郊青桐山,我已让人备好帐篷粮食,临河还有水源。」
「一晚上疏散不完。」
江河果断开口,顾九思冷静道:「我会尽量争取时间。」说着,他抬眼看着江河,「疏散百姓只是保险之举,但是,我一定会让周家人下马入东都。」
只有周家军队下马入东都,才能控制住军队,让东都免遭一劫。
江河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我明了,我这就去找西凤。」
江河让人通知了宫里的线人,由宫里线人传给了西凤。
此时西凤正在庭院之中,范玉去同洛子商议事。
她自从入宫以来,与范玉几乎是形影不离,而洛子商此番前来,面色沉重,而且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两的谈话,这才将西凤放在了庭院中。
西凤在庭院中摘了片叶子,翻转着手中树叶,内殿之中,范玉撑着下巴,看着洛子商道:「人都出现在东都了,你却抓不到?」
洛子商心中有些不安,只能道:「顾九思不是一个人,他必定有诸多党羽……」
「朕听你说废话?!」
范玉叱喝出声:「朕要的是人!顾九思都来东都了,见着韦达诚这一批人了,你还抓不到人,朕要你又有很什么用!」
说着,范玉站起身来,他双手背在身后,急促道:「如今既然顾九思见着了他们,豫州的消息必然也传到他们耳里了。你说他们还会不会向着朕?」
洛子商没说话,他静静站在一边,范玉见他不说话,他嘲讽笑来:「不说话了?不说你会保护朕了?当初你口口声声要朕废了内阁,说你会以扬州之力鼎力支持朕,如今呢?!」
范玉大吼出声来,从旁边取了东西就往洛子商身上砸,一面砸一面怒道:「你连一个扬州都守不住!扬州没了,我们就靠着这三位,你如今连这三位都看管不好让顾九思抓了机会。杨辉好色、韦达诚贪财、司马南又是颗墙头草,他们联合着周高朗反了怎么办?怎么办!」
「陛下!」
洛子商被他用东西砸得受不了,他猛地喝了一声,范玉被这一声陛下震住,洛子商冷冷看着他,那双眼里带着血性,让范玉心中一阵哆嗦,随后就见洛子商低下身去,捡了东西,平静道:「陛下,如今三位大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豫州的消息他们早晚会知道,不足以让他们为此辜负先帝。周高朗马上就要到了,三位将军就算要去救豫州,也会保护好陛下之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