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你可以说得简练一点。”陈景深说。
“怎么简练?”
“说你喜欢我。”
“……”
喻繁僵着躺在床上,陈景深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
也没觉得遗憾,他抬手,手背在喻繁脸上摸了一圈,确定对方没在流眼泪了,刚想去翻一下眼药水——
“我嗯嗯。”一道模糊的声音。
“……”
陈景深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我嗯你。”喻繁说。
“没听清。”
“……我爱你。”
“真没听清。”
“我爱你。”
陈景深靠近了一点:“你什么?”
“……”
耳朵被扯住,很软的嘴唇贴上来:“我说我爱你!陈景深,你再装耳背——”
“我也是。”陈景深笑着应了一句。
“……”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耳朵被松开,喻繁猛地翻身背对他,睡姿僵硬得犹如侧着身的木乃伊。
陈景深捂着眼无声笑了一会儿,才商量地问:“我开灯了?”
“木乃伊”没说话,只是在灯亮后动了动手,拿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了。
-
翌日,喻繁被昨晚的记忆攻击得遍体鳞伤,睡醒了也装睡。
陈景深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手欠地伸过手,去摸他颈间的纽扣。
果然,下一秒装睡的人就睁开眼,把他手拍开:“再碰剁你手指。”
“只是觉得眼熟。”
“眼熟个屁,纽扣不都长这样?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你的——”
“没。看错了,不是我的。”
“?”
喻繁猛地从枕头里抬起脑袋:“不是你的???”
陈景深垂眼冷淡地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终于绷不住,偏开头。
陈景深肩膀才抖了一下,喻繁就已经想好把他埋哪了。
他转头找凶器,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倒是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归属地南城。喻繁皱了下眉,没多少人有他手机号码,有也不会直接打电话。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你好,请问是喻凯明的家属吗?”对面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喻繁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在他回过神准备挂断时,对面又“喂”了一声,然后继续道:“我们这里是南城第三医院,患者因为脑梗被临时送到我们的医院,加上他肺癌晚期,虽然目前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情况还是不乐观。你是他儿子吧?尽快来医院一趟。”
喻凯明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喻繁手指都挪到挂断键上了,闻言又提起来:“他能活过上午吗?”
对面愣了几秒,才道:“这不好说,不过病人现在还算稳定,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
那就是可以。
“知道了。”喻繁说,“谢谢。”
挂了电话,陈景深说:“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不用。”
“那我偷偷去。”陈景深复述,“南城第三医院?”
“……”
“真不用。”喻繁皱眉,“陈景深,别这么缠人。”
“不是缠不缠人的问题。我怕我这次不去……”
等了几秒没动静,喻繁扭头:“什么?”
陈景深:“过几天就要进局里捞你。”
“……”
下午陈景深请了假,两人一起去了南城第三医院。
这家是南城最老旧的一家医院,技术落后,医疗设备陈旧,环境也非常感人。住在附近的人得了什么小病小痛会来这看看,大病基本都会不远千里赶赴其他医院治疗。
到了护士告知的病房外,喻繁看到斑驳泛黄的医院墙壁,碰了碰了身边人的手臂,指着病房外的长椅,家长似的:“坐这等我。别乱跑。”
陈景深想了下,似乎不跟进去比较合适。他嗯一声:“有事叫我。”
“能有什么事。”
说是这么说。但当喻繁手握到门把上时,还是停顿了几秒才拉开门。
病房内,医生正好在查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带呼吸机是比较难受的,忍忍,克服一下。”看到病床上的人缓慢摇头,医生扭头低声问身后的人,“几天了,家属还没联系上吗?”
护士说:“托公安部门帮忙,联系上了,联系了两位,都说这几天找时间过来……”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下一刻,原本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忽然嘶哑地发出了几道模糊、无法辨认的声音。
医生立刻明白,这是家属来了。
“是喻凯明家属吗?”护士忙问。
高瘦的男人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