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望向门里的那隻胳膊。里面的人并没把门完全敞开,露了一点门缝,从他们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一隻自然垂下的手臂。
左宽盯着对方胳膊流畅分明,又恰到正好的线条,喃喃:“我草,喻繁,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壮了……”
“你看!我说了吧,他真长胖了,那拳头照就是昨天发我的!”王璐安激动道。
章娴静震惊:“但我上次见他,真的很瘦,腿看着都快赶上我了……宁城的健身教练这么牛逼吗?”
他们动静太大,隔壁住户开门不爽地探出脑袋来,看看他们,又看看地上的彩带。
左宽对上对方的眼神,不爽地皱眉:“你看几把……”
邻居往外站了站,露出他的花臂。
“几把扫把我们就能把这地打扫干净!”王璐安从善如流地抓住左宽,“抱歉啊大哥,我们兄弟今天生日,打扰了打扰了,这个我们一会儿肯定会收拾的!……走走走,进去说。”
王璐安说完伸手去推门,一用力,没推动。
他愣了下:“干嘛呢喻繁,赶紧让我们进——”
“等一下。”门内的人偏了偏脑袋,露出半边脸。
这张脸衝击太大,门外三人同时睁大眼,尤其是章娴静,表情又惊又呆又震撼。
“我草!”左宽瞠目结舌,脱口而出,“喻繁,你现在怎么长得跟学霸这么像了?!”
章娴静:“……”
陈景深瞥他一眼,没回答,嗓音冷淡沙哑,“吃早餐了么?”
王璐安:“飞机上……吃了……”
“楼下有家茶楼,再去吃一顿,”里面的人说,“我请客。”
话音落下,“啪”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
三人齐齐面对着门,走廊陷入一阵古怪的沉默,风一吹,彩带呼啦啦地飞起来。
左宽:“王璐安,你是不是记错地址了?”
王璐安:“没啊。再说了,就算我真记错地址,那我他妈也不知道学霸的地址啊!”
“有道理。那学霸怎么在喻繁家里?难道也是来给他过生日的?这么早……”左宽正认真推理呢,手臂被人戳了戳。
章娴静漂亮的指甲晃了晃:“给我支烟。”
点燃烟,章娴静一副看破红尘、感慨颇多的神情,高深地朝天吐了一口白雾。
“哎。”王璐安说,“我觉得不对,学霸刚不是光着膀子么?”
左宽哦了一声:“对喔……那可能是昨天就到了,跟喻繁睡了一晚。”
“咳咳、咳咳咳……”章娴静被一口烟呛到,惊天动地咳起来。
陈景深关了门,进屋仰头,问刚才发出剧烈动静的人:“刚才怎么了?”
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老子怎么了???
“陈景深……”连滚带爬衝下床、在一首致命的《生日快乐》里光着身找遍整层二楼的喻繁,此刻抓了枕头挡在身前,脸蛋红到爆炸,用杀人的语气和最轻的音量质问,“我内裤呢????”
看清楼下的人,喻繁脑子又麻了,“你,刚才,没穿衣服,就去开门了?”
“穿了裤子。我定了早餐,以为是外卖。”陈景深挑能说的说,然后道,“内裤洗了,昨天不是脏了么。”
“……”
“给你拿新的。”
“……”
喻繁紧紧抓着枕头,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把脑子里那些昏暗暧昧的画面删除,又咽了咽口水,喉咙一阵抽疼。
几个深呼吸后,喻繁说:“拿……宽的。”
陈景深挑了一会儿,听见悉索声响,抬头看见他男朋友给楼上的垃圾袋系了个死结。完了嫌不够,在外面又套了一个新的垃圾袋,又是一个死结。
喻繁下楼时,陈景深已经把一楼收干净了,喻繁昨晚在楼下时都坐他腿上,沙发幸免于难。
屋里味道太怪了。喻繁把窗户全打开,刚准备去浴室看看昨天清理的时候有没有遗留什么不能见人的……就被牵住手腕。
“难受?”
手被甩开,喻繁面无表情地脱口问:“你说呢?草你一晚上试试?”
陈景深闻言一顿,喉咙滑了一下,垂眼抿唇道:“没舒服么?”
喻繁:“……”
他立刻想起昨晚陈景深也是把他按在枕头里,问他舒不舒服。他不说话,陈景深就弄得更凶,跟现在根本不是一个嘴脸。
当然现在的嘴脸也没好到哪儿去。
“陈景深,你最好是能忍住,你敢笑出来,我杀了你。”喻繁冷声说。
“……”
陈景深按捺着嗯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低声道:“昨天好像……弄了一点进去,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洗干净,肚子疼跟我说。”
“……”
喻繁冷话都懒得放了,他拎着垃圾袋往玄关走。
这袋子里的东西没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