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然后转过身。
杨正国在她身后,「诶,小温,你也别有心理压力,你妈妈也不欠我什么,反正过日子嘛,合得来就过,合不来也不必要负这份责。这跟你们小辈没有关係,生活本来就是这德行。」
温以宁一个人往前走着,像是没听见。
李小亮是真急了,追上她,「你别这样啊,说句话行不行?闷在心里头算什么?」
小亮老师爽朗惯了,没太多婉转的套路,想到什么说什么,语气一着急就不太好听,刚想说,你再这样我也没法儿向人交差--温以宁突然望着他,一双眸子清清冷冷,「所以,你那天为什么要骗我?」
李小亮彻底歇菜,暗叫不妙,怎么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温以宁也不再追着要答案了,因为从小亮老师的表情上,她全明白了。
「你别拉我。」她甩开他的手。
李小亮犹豫了一下,没鬆。
「别拉我!」温以宁音调拔高,一张脸既有愤怒也有无助,眉间全是支离破碎的痛色。
李小亮只得鬆了手,安静的跟在她后头。
温以宁又回了家,这一次宁静全无,她把家里的柜子抽屉都扯了个底朝天,这是新家,东西本来也不是很多,一些票据和说明书散了一地,客厅翻完,她又去江连雪的卧室,有两个抽屉在衣柜的下面,她就双膝跪在冰凉的地面,弯着腰去翻。
李小亮忍不住了,架着她的肩膀硬是把人从地板上拽了起来,「你能顾着点自己吗?啊?!地上多凉不知道啊?」
温以宁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李小亮真快被她给折磨死了,不敢使力气,又不敢放手,僵持着一个平衡点他背上都急出了一层汗。「好念念,你是我祖宗行了么,我求你心情平復一下行不行?」
温以宁就真的没再乱动,顺着他的身体往下靠,平平稳稳的坐在了床边。
李小亮喘着气儿,护在她两侧的双手好半天都没放下,确定她是真的没偏激的意图了,才鬆口气跟着坐在了旁边。静了一会,他主动坦白:「半个月前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有次我学校发了两箱血橙,我爸妈不爱吃酸甜的东西,我就拿来给江姨。但敲了半天门儿都没回应,我给她打电话也提示关机。连着三天我都过来了,都没人在。」
李小亮嘆了口气,人也压抑的很,「没敢跟你说,怕你着急。但我去报警的时候,行不通。因为江姨的电话断断续续是有通话记录的,人并不是失联状态,不给立案。」
温以宁恍然大悟,细想一下,其实在上周以前,江连雪和她都有很薄弱的联繫,只不过微信回的时间太晚,可她幷没有给自己主动打过电话啊。
「电话是打给秀鬆阿姨的,已经问过了,秀鬆阿姨早早搬去广州和儿子媳妇一块住,江姨给她打电话就是普通的问候,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温以宁知道这位秀鬆阿姨,很小的时候见过,是她们那栋老楼里的邻居。很和蔼心善的一个人,也是当时为数不多和江连雪交好的朋友。她早已远离故乡,去更好的环境中颐养天年。温以宁太阳穴胀痛,脑子被用斧头劈开一样,人特别难受。
她有点受不住,手虚虚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揉自己的头。李小亮欲言又止,感觉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房内的空气黏稠安静得几近可怕。
李小亮看了好几眼,终于小声提醒:「手机响很多遍了。」
手机搁在床上,屏幕朝上,唐其琛的电话就没有停过。
温以宁却像没听见,忽视得一干二净。她低着头,眼睛也闭着,眉间的波折却越来越深。电话终于不再响,她也猛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
那是梳妆台下的一个小抽屉,温以宁记得以前是上了锁的,江连雪没少啖瑟,说自己的私房钱都锁里头了。温以宁离开家这么些年,对这些一直不太上心,加上江连雪胡说八道的本性,一句话八分假两分真,根本算不得数。温以宁拉开衣柜,在一个装着杂物的丝绒袋子里翻出了三四把零散的钥匙,然后一把一把的去试开锁。
到第三把时,锁开了,抽屉拉开,她手腕都有些发抖,把里面的一个塑料袋拿了出来。
塑料袋里装的药,乱七八糟的药。三个压瘪的包装盒,一堆大小不一的棕色药瓶。各种说明书是全英文的,温以宁一眼就看懂了。那几个单词像是一把头顶悬樑的冰刀利刃,绳子骤然断开,冰刀从她的头顶心刺进身体,把她劈成了两半。
温以宁手在发抖,捏着说明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药还剩下小半瓶,江连雪幷没有带走。她低着头时,长髮柔柔顺顺的遮住了脸,李小亮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人状态又不对劲了。
「宁儿?」李小亮刚唤了声她名字,温以宁就崩溃了。
她侧过头,眼眶红的像染了血,震惊和悲痛缠绕,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李小亮吓着了,「天,怎么了?这药,这不是毒药啊。」
温以宁声音哑的全然变了调,似哭不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