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乖巧地各找了一个桩子坐下,听陈笑泠把小学到大学到现在喜欢过的人,挨个点了一遍。
但她很快笑了,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风情摇曳地走了。在他们的头顶,飞鸟乘风,展翅向一片灿烂的灯海。
楚家最近忙成了一锅粥,就连工作狂魔楚半阳都请了半个月的假。
临走之前海风呼啸,吹乱了陈笑泠的长髮,红裙翻涌如浪。
「大妖精就是大妖精。」陈笑泠啧了一声,脑中浮现敬闲那张帅脸,「就是很大的妖精,很讨人嫌的,会飞,会吃醋,还会喝别人的抹茶拿铁。」
就是他们不自信,有时候还会打退堂鼓。
「你们别看我一天到晚到处爬墙头,」陈笑泠不忘强调,「我也是长情过的,虽然只有一个人。」
俩徒弟伸长了脖子:「他就什么?」
两个年轻人坐在另一边,喊了一句:「笑泠姐,那么冷就别坐在这里了。」
陈笑泠柳眉倒竖:「他就跟着一个大妖精跑了!!」
跑车停在了海边。
「给我有点自信,别再给我看一张愁眉苦脸的臭脸。我们都还年轻呢,前程大好!」
灯火远去了,码头与大海一片漆黑,几艘轮船上下沉浮。红裙子的女人点了一根烟,在海风中深深吸了一口,烟头橘红,隐约映出精緻的妆容。
两个徒弟面面相觑,最终弱弱开口道:「总会有真爱的。」
陈笑泠:「切,我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她摇了摇头,「可能我从没真的喜欢过人吧,‘找一个人共度余生’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有底气!」
俩徒弟:「哇!救命之恩!」
——陈笑泠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在外家可是风云人物。她的情报来源很广,遍布各行各业,无数隻「鸽子」随时会衔来探听的秘闻。或许是她最近闲得慌了,就捡了俩小徒弟,打算好好培养。
徒弟们:「……」
「你们管我。」陈笑泠含糊不清地说,「再给我两瓶酒,我能坐到天亮。」
但最后杯盏相撞,调酒师总会笑说:「敬热情。」
阿梅也举杯,勾起了嘴角:「敬明天。」
也就一个足球队的人。
2鸽子
徒弟:「……啊?什么大妖精?」
俩徒弟点头如捣蒜,跟打了鸡血一样:「记住了记住了!我们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笑泠姐的指点!」
年轻徒弟跟着她慢慢学,逐渐上道了。
俩徒弟:「嗯嗯嗯。」
数量不多。
陈笑泠今天半醉,拉着他们死命聊天。
「对,」陈笑泠说,「话是这么说,我对他很有好感是真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在我弄明白之前,他就……」
又有一人说:「笑泠姐,您都唠嗑一晚上了,休息一下吧。」
原因无他:楚家出资建设的一家儿童福
徒弟a:「笑泠姐,你是真的醉了。」
「在你们身上也是一个道理。他们不是看不起咱们外家人嘛,现在见到我,还不是得毕恭毕敬?你们俩也要和我一样有出息,只有自己腰板挺直了别人才会看得起你们!」
「不不不,你们完全没懂我的意思。去他妈的真爱!谁在乎啊!人又不是为了爱情活着的。」
他们本以为自己会过完普普通通的一辈子,没想到,陈笑泠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
陈笑泠一笑:「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因为失恋黯然神伤然后烂醉如泥吧?老娘有的是钱,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小狼狗小奶狗和豪门老男人都在等着我呢,一个不行就甩了,反正下一个更乖。」
「我不回去。」陈笑泠死死皱眉,「我不回去,我还没和你们讲我的感情史呢,快坐下快坐下。」
那两人和陈笑泠一样,都是陈家外家的人,天赋不高,基本上和驱鬼师是无缘了。
3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随心所欲,都说自由不死,但能得到它的人寥寥无几。以前的我没本领,现在的我做不到,但未来的某一个时刻,我们都会和飞鸟一样自由。」
徒弟b:「笑泠姐,你貌美如花你沉鱼落雁,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陈笑泠颇为满意,手一挥:「走!咱们继续喝酒去!」
陈笑泠弹了弹烟灰,意识略微飘远:「我和他的认识还挺有戏剧性。那时候,我父母家附近有一隻恶鬼在游荡,是他——我就叫他小路吧,是小路经过救下了我的父母。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她在这一瞬间想起诸多的过去。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鸽子。邻居家养了五六隻,每天早上我都看着它们飞出去,翅膀在太阳下都是白金色的。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生物了,我以后也要这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