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草木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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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边立着两个人,远处是熊熊烈火,卷去Jing美楼阁,燃尽珍奇草药,掩下满天星辰。焚烧声和木材爆裂声混合着人的惨叫,将世界化作修罗地狱。
我的刀因杀人过度而卷刃,上面斑斑血迹,尚留余温,炽热的恨在心头燃烧,噬咬着每一寸肌肤。我贪婪地嗅着血的气味,像野狼似地在黑夜中咆嚎,渴望更多的烈火,不管是燃尽敌人还是燃尽自己,都在所不惜。
「你是鬼!鬼!」那个冷漠高傲,似乎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男人,因恐惧扭曲了美丽五官,他不停慌乱退后,紧握短剑,胡乱在空中乱划,却不懂半点功夫。
「人迟早都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不同?我们都要做鬼,」我如猫捉老鼠似地一步步将他逼去绝境,再把他以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返还,残忍问,「白梓啊白梓,你可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应该看破生死红尘,如今为何双腿在打颤?为何要求饶?」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蠕动嘴唇,犹豫了一会说:「白家医术纵横天下,人脉广阔,我亦救过你性命,只要你今日放我ㄧ马,我日后定当报答。」
「报答?」我笑着问,「你用什么报答?她向你苦苦求饶的时候,你可有放过她?」
白梓脸色更白,抖着说:「我没有……」
话音未落,我已勃然大怒,挥刀砍过。
他见势不妙,惊叫一声,往后退了半步,竟落下万丈悬崖。
我唯恐留下活口,忙下去察看,却见他挂在树上,头破血流,气息全无,正欲将他砍成数块餵狗之际,远处黑颠催促:「快!附近帮派收到风声过来增援,知道是咱们干的,就跑不了!」
我急忙将他推入野狼谷,留给野兽做晚餐。
从今以后,活着的,死去的,都是鬼。
回去路上,黑颠说:「龙昭堂权倾天下,你今往后,不能姓李。」
「父亲希望我传宗接代,继承李氏铁匠舖。洛儿希望我做个田园农夫,陪她一起白头偕老,这些都没用了。」冰冷钢刀上寒意彻骨,我半瞇着眼,淡淡述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父母、妻子、兄弟和梦想早已崩溃,我无伤心情绪,彷佛心已麻木,只剩下对血的渴望和深深的恨。
我思索片刻,决然道,「李无子,林失偶,为木,草木无心。」
黑颠讚赏:「木无心?好名字,够杀意。」
他引荐我加入被称为魔教的烈火教,教我各种江湖手段,教我玩弄权术。我主动进入最危险的暗杀部队,接最危险的任务,将生死悬于一线,只有看见自己或对手倒在血泊中,才能从行尸走rou中找到活着的快感。
我将她的名字刻在星星上,悄悄挂在胸前,期待某一天可以梦见到她。
可是,她从来没有出现在梦中。
我想她大概是在生气,恨我没有救她,没帮她报仇。
于是,我对星星发誓:「洛儿,等等,等我杀了龙昭堂,你就不会害怕了。」
洛儿不说话,定是允了。
我练武更起劲了。
不知何时开始,大家见到我发怒,会自动退避两侧,天下竟无对手。
我慢慢露出獠牙,收拢心腹,逼烈火教教主退位,掌控十三部,诛异己,换心腹,手下白骨如山,鲜血成河。
閒时,我对星星说:「洛儿乖,你肯定不喜欢,且忍耐几年。待我杀死龙昭堂,便做回你的好石头,你可放心来梦里见我。」
洛儿不说话。
黑颠几次暗杀不成,龙昭堂守卫更是深严。他掌管天下海事,朝廷重臣,我不能明目张胆杀他,更不能张扬自己是凶手。
我像狩猎的豹子,等了很久很久,设下圈套。终于在他回京述职路上,万花阁中,截住正在画画的他,将妖艳的模特砍成两截,把高高在上的龙昭堂踩在脚下。
我以为那么残暴的他,不会怕死。没想到面对死亡,原来他也会害怕,只是他比白梓聪明一点,自知难逃一死,没有求饶,只看着他未完成的画作,似有不舍。我笑了,当着他的面,一刀刀划破那些不知所谓的作品,然后点火一幅幅烧去,他的脸色比死更难看,恨得指节咯咯作响,眼中尽是绝望。
打开桐木箱,准备将里面的画拿出来继续烧,最上面那张却让我愣住了。画中女子正是朝思暮想的她,静静卧在水池边,脚带金铃,身无寸缕,如最无瑕的美玉,和旁边的黑豹形成鲜明对比,美得如同洛水女神。可是我不喜欢画上的表情,迷惘无助,空洞的眸子里有最深的哀伤。
被挑断手筋和脚筋的龙昭堂狰狞笑道:「那是你女人吗?你真有福气。那小荡妇的身子是罕见的媚骨天成,一碰就软,在床上扭着腰身,叫起来格外销魂,我干了她好几天,紧得让人受不了,回味无穷……」
「闭嘴!」我化掌为爪,硬生生挖出他的心臟。
「你该不是还没碰过她吧?你连她的身子都没看过……」他死的时候还在笑,看我的表情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