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俊英如今回想,也当时那封举报信是出自于她的手。
想想以前竟然跟她好了两年,俊英自己都觉得神奇——张嘉怡到底哪里好,让她一门心思地给她充当着保护伞嫩头青?
俊英跟姓张的女同学无话可说,更无旧可叙,心中厌烦腻歪,她不找她姓张的麻烦,她竟然还送上门了?
「你别这样。」
「俊英,你原谅我吧,行吗?」
张嘉怡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一进门就是哭,越哭越伤心,仿若爹娘皆去,是来奔丧的。
俊英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忍了半刻钟,深吸一口气给前前情侣弄了杯白开水:「嗓子都哭哑了,润润嗓子吧,你也别跪我,犯不着。」
张嘉怡被俊英拉了起来,呆愣楞的坐在圆凳上,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不能回魂。
俊英陪坐在一米之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口问她怎么了:「你爹不是有些钱么,怎么穿成这样?」
张嘉怡无声掉泪:「爹的铺子得罪了人,开不下去倒闭了。」
「他们生病了?」她哭成这样,俊英以为是双亲卧病在床,张嘉怡过来求助来了。
「娘在吃药不是因为那些是因为,第一个对不起你,之前在学校胡来,害你待不下去。二是,我表哥去年当兵上了前綫死了。」
俊英小心的安慰了她两句,这才知道这表哥么,还是张嘉怡的未婚夫。
也就是说她前脚甩了俊英,后脚就在延安跟表哥定情定亲,只是没赶上好时候,她表哥运气又不好,死在战场上。
俊英楞是没搞懂张嘉怡的思绪逻辑,以前不怎么懂,现在也不懂,她到底找她来干什么来了,在前情人面前哀悼死去的未婚夫?
俊英看她孤苦伶仃的,苦到没边,起身去包里拿了几张大钞出来,卷成一团塞进张嘉怡手里,让她回去给爹娘买点好吃的。
张嘉怡默默地打量里内室的环境,待看得差不多,这才抹泪起身告辞,道非常感动于俊英的心胸宽阔不计前嫌。
俊英没头没脑地送走了这个人,忽然忘了问她,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这儿的?
她洗了菜烧了水,打开煤气罐,一边煮着麵条,一边凝神思索,总觉得十分怪异。
张嘉怡哭的真诚,可是道歉么,倒不是很真诚。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就是没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两人在校的青春岁月是一块儿的,俊英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仅仅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俊英想了半天,麵条都快扑出水面了,慌慌张张加了冷水,撒了把青菜敲了两颗鶏蛋进去。
她正添麵条呢,房门咚咚有力的响起敲击声。
俊英放下碗,快速迎出去,将门往内一拉,正要开口问张嘉怡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没料一俱颀长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
初春夜晚的寒窗铺面而来,她怔怔地望着身前之人,抓在门板上手指无措的拽紧:「啊,大哥」
她回过神来,连忙让开位置,请大哥进门来。
宋振骐取下军帽,不愉快的晚餐后来不及换衣服就直接过来,他阔步入内,俊英从后接过他的披风,用衣架撑好挂在衣架上。
宋司令站在灶台前,先是抽了中指上的手套,然后连着整隻撤下,他眼里盯着散发氤氲热气的青菜鶏蛋面,俊英跟过来,便自然的接过他另外一隻手,将手套轻巧摘下。
他们之间俨然已经产生了许多无需言语的默契。
俊英心知麵条看得寒酸,强调这纯粹是方便、有意思,不是大哥想的那样糟糕。
她放下面碗,背对着大哥:「喝点什么?热水还茶嗷,还没来得及买茶叶。」
望见柜子上半瓶红酒,还有一瓶黄志高送的威士忌,没有开封的,她沉yin地仿若是自言自语:「天冷喝点酒也行。」追新更多好文群群号:786099895
宋振骐端坐在小圆桌旁,心里刀山火海的,渐渐化为的和缓的河流。
俊英拿着酒杯和酒瓶过来,正见大哥挑着麵条吃了两口,眉头不皱的平铺直叙:「有点淡,你的手艺还要再练练。」
俊英听着这话,反而挺开心,笑开了,拧开威士忌的瓶口,汩汩倒了两小杯。
宋振骐把麵条推给小妹,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白烟在灯罩下婀娜飘荡,他的脸藏在迷雾后面。
「住两天就行了,明天搬回去。」
俊英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快速咀嚼,囫囵吃了半碗,将饭碗收拾起来放到灶台边,拿抹布回来擦了擦桌面。
煤炉上温着热水,她找了瓷盆和毛巾,这毛巾还是她自己用来洗脸的,卷了shi毛巾递给宋司令:「先擦把脸吧,天气怪冷的。」
两人对坐在棕色的圆桌旁,周遭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外面走到传来的脚步声。
俊英抿了一口威士忌,酒入喉头,热辣辣的一片灌入喉咙和肠道,她的身子开始发热。
她知道大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