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看了看孟季廷,再看了看赵王,然后道:“这道手谕,的确很有必要。”
若是没有这道手谕,神武军进京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说是为了讨伐叛逆,但等将陛下救出来后,谁又知道他究竟认不认帐,会不会以此反手治孟家的罪。这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事情,陛下也不是没有做过。
宋国公既是孟家的族长,他就不得不多为孟家考虑,在尽忠的同时也得保全孟家自身。
赵王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不由埋怨了皇帝一句,平日过河拆桥的事情做多了,如今倒是将自己给坑了,别人也不信你!
赵王皱着眉道:“但现如今上哪儿给你弄这样一道手谕去,先不说陛下在勤政殿清不清醒都不好说,就算清醒,勤政殿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一隻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如何把你的话传到皇帝耳中,再如何把这道手谕送出宫来?”
“若是陛下身边的黄内侍能配合我们,倒是可以一试。”青松叹着气道。
赵王一听这个名字,如今是倒尽了胃口,骂道:“快别提那个阉货了,他如今跟崔家、符家穿一条裤子。我这人虽然日子过得碌碌而为,但自认为还有两分看人的本事,没想到在他身上被鹰啄了眼。我还以为他是个忠心的奴才,没想到却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孟季廷道:“黄安这个人,他在陛下身边伺候几十年,对陛下忠心耿耿,我总觉得不是轻易会叛主的人,我觉得可以一用。”
他想起他刚回京那日在勤政殿外,他分明是想靠近他,他的手伸到袖子也分明是想拿什么东西,但最后却被侍卫司的人拦了下来。崔氏和符家仿佛并不怎么信任他。
赵王仍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冒这么大的险,万一他真是个真小人怎么办。”
这时,书房外面有人,承影将书房门打开,露出了外面匆匆到来的孙良宜的身影。
他像是来得十分匆忙,头上的束发都有些凌乱,显得与他平日仪容整洁的形象有些不符。
他走进来后,先对孟季廷颔首,道了声:“请节哀!”
然后对众人道:“黄安这个人,是可信的!”
孟季廷让人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孙良宜坐下后,对他们道:“四殿下告诉我,黄安这个人可以信任。”
赵王有些讶异,问道:“你能联系上四殿下?”
若他有本事在宫外联系上宫里的四殿下,那倒是可以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将手谕送出来。
孙良宜知道赵王在想什么,看着他道:“我教导四殿下多年,我们之间自有一套通信的方法,但这也就只能传递个信息,想要将手谕这种实物从宫里送出来,在皇宫守卫如此严密的今天,我做不到。”
赵王顿时有些失望。
孟季廷道:“皇宫虽然守卫严密,既然黄安能信任,只要配合得当也不是没办法。”
赵王又愁道:“就算有了手谕,你的人在京城外又应当如何进来?周善如今对城门严防死守,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严加查验。且一下子涌入三万人,难免要让人怀疑。”
众人陷入了沉思,均在思索。
青槿进来给他们送茶水,然后站到了孟季廷的身边,听见了他们的讨论,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道:“那个……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众人将目光望向她,赵王问道:“小弟妹有什么好办法,先都说说看。”
孟季廷也对她点了点头。
青槿这才道:“蘩楼被誉为天下第一楼,蘩楼的老板膝下仅有一女,如今正到了适婚的年龄。若是能请得他的协助,让他向天下广发布告,表示要比武招婿。然后让城外的将士们分散扮成进京参加比武招亲的武夫,或许可以瞒天过海。”
青槿又看了看孟季廷和赵王道:“我之前一直在好奇,蘩楼的老板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凭什么可以在上京这么繁华的地界经营这号称天下第一楼的蘩楼这么多年而无人敢捣乱,背后自然是有权贵撑腰。若我猜得不错,蘩楼真正的背后的主人,应当是爷或殿下吧?”
赵王有些惊讶,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许多人虽知道蘩楼背后有人撑腰,但并不猜得出来背后是谁。
青槿道:“爷教我算帐的时候,有次拿了蘩楼来做例子,他竟能清楚的说出蘩楼每日经营流水,以及营收情况,这只有能接触它内部帐簿的人才能做到。还有爷的私帐里,每年都有一笔大额帐目进入,却未写明来源,隻标记了一个符号,我就大胆的猜测了一下,剩下的就靠直觉。”
赵王不由笑了笑,对青槿道:“难怪阿乔一直夸你聪明。”
但又道:“不过你猜错了,蘩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武安侯府,只不过徐大厚道,分了我们一点干股。”
孟季廷跟青槿解释道:“武安侯府在开国时就是因资助了高祖皇帝起义而得爵位,而非像其他开国勋爵一样以军功封爵。许多人以为徐家当年将全副身家搭进去了,所以已无余财,那其实是太小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