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在那里又站了一会,观察了一番四周,包括持弓躲在屋檐之上,仿佛只要他敢往勤政殿闯进去那上百把的弓箭便随时准备对准他一样。
她没在说什么,准备从勤政殿离开。
转身后,正看到了远远迎面走来的孟贵妃。
孟贵妃唤了一句“哥哥”,跟着对身边的宫人道:“本宫要与兄长私下说几句话,你们站远一些。”
勤政殿前面的内侍却急忙上前来拦在了孟贵妃的跟前,语气不敬的道:“贵妃娘娘,后宫不得私见外臣,请您回去。”
孟贵妃转头瞪着他们,目光一冷,跟着“啪啪”的两耳光就扇在了最前面的那个内侍的脸上。
“你们这群阉狗算个什么东西,敢管到本宫头上!”
被打的内侍抚着脸,脸上愤怒还要上前,孟贵妃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对着他的手臂挥手就是一刀,那内侍“啊”了抱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然后又被另外的内侍扶着。
“孟贵妃,你竟然敢在勤政殿前动用兵器,此举视同谋逆!”
“谋逆的究竟是本宫还是你们的主子?”
孟贵妃表情黑沉,又厉声道:“滚!”
这时,皇后和崔贵妃从另外一个方向一同走至勤政殿外,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孟季廷和孟贵妃,皇后目光冷凝,正要往这边过来,却被身后的崔贤妃扯住手臂。
皇后转过头去看着她,崔贤妃对她摇了摇头。
皇后不满道:“挟带武器在勤政殿外动手,视同谋逆,为何不趁这个把柄将他们兄妹二人困住?”
崔贤妃道:“娘娘,我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不要节外生枝。孟家不是一般人家,困住他们容易,如何堵住朝中大臣悠悠众口却难。”
这时,黄内侍从勤政殿里走了出来,谄笑着对皇后和崔贤妃行礼问安,显得有些谄媚。
皇后这才收了脸上不满的表情,挥了一下袖子,跟着进了勤政殿里面。
崔贤妃转头看了一眼孟季廷的方向,见孟季廷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于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跟着皇后进了勤政殿。
喝退了那几名内侍之后,孟季廷和孟贵妃走到空旷之处,然后小声的说起了话。
孟季廷问道:“如今宫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贵妃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蹙着眉道:“如兄长所见,有人坐不住,打算换个天。”
孟季廷丝毫没有意外,又问道:“你也见不到陛下?”
“是,如今宫里除了皇后、崔贤妃以及黄安,无人能进勤政殿。”
“你最后一次见到陛下是什么时候?”
“大约半年以前。”
孟贵妃面上有几分讽刺:“陛下想让昭阳下降周家,让周善的次子尚主,我为此与他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未再见过了。”
孟贵妃缓缓讲述了当日的情景。
孟贵妃和皇帝早已面和心不合,连情分都所剩无几。
当日孟贵妃听到皇帝有意让昭阳下降周善的次子的消息时,气得心口像被火烧了一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主动去了勤政殿找皇帝,两个人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吵到激烈之时,彼此都口不择言,并翻起了旧帐。
皇帝怒瞪着孟贵妃道:“孟燕德,你这些年仗着娘家在后宫兴风作浪了多少事,你别以为朕不知道。青樱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朕迟早不容你。”
孟贵妃这么多年对青樱心怀愧疚,但唯有面对皇帝的时候她能够理直气壮。
她看着皇帝,面带讽刺和嘲弄。
“青樱是怎么死的,应该要问问陛下才对。陛下对庄家做了什么,你以为青樱不知道?还是觉得就算知道也不会怨恨于你,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陛下可是害了她全家的仇人,你猜她有没有想过要报仇,当她躺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拔下头上的金簪,用力的刺破你的喉咙。”
孟贵妃在青樱去世后很久后才查明白,她的难产是她自己一力促成的。她当年蠢,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对她心生歹意,但她及时的停手了。是青樱自己,她偷偷的留下了那些令她元气大伤的药,她还曾让那两名照看她胎相的嬷嬷教她正胎位的手法。
后来青樱出事,那两名嬷嬷怕惹祸上身半句不敢对人言,直至其中一位嬷嬷后来得了绞肠痧要死时,才对自己的徒弟透漏了出来。
“陛下是她的仇人,她在陛下身边的每一天,都令她感觉到恶心和绝望,比起陛下来带给她的痛苦,连死亡她都觉得没那么可怕了。你是天子,她还有兄长和妹妹活在世上,她杀不了你,所以她只能杀死自己。赵元侑,青樱不是我害死的,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她,是你令她活不下去……”
皇帝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孟贵妃,连手指都在颤抖:“你,你住嘴,孟燕德,朕命令你住嘴……”
孟贵妃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隻觉得畅快。
“你这些年装得对她多么深情,当年你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