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冷漠地补了一句:“且肝火旺。”
薛蒙气得“啊”地大叫一声:“住口!你这个庸医!!!”
若英不知为何,听完他这句话之后眉毛微微扬起。
“不是。”
薛蒙气呼呼:“我有钱我喜欢铺张浪费,管得着么你。”
薛蒙此刻就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薛蒙那张英俊的脸微微泛着绿,挫着后槽牙:“你以为我是来相亲的?我……我实话告诉你!我身家条件好得很,一招手想攀我家门的人就能从扬州排到蜀中去!”
气到茶点上来时,他压根儿一口也不想动,饶是那茶水清冽,糕点晶莹,瞧上去分外诱人,他也半点儿都不动心。
在窗边,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水烟枪点着了,神情漠然地抽了一口,而后一节一节慢慢吐出来。
“随便坐坐吧,本身我来与你赴面,为的也不是结什么道侣。”
薛蒙:“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
“而且。”若英抬起线条修秀的下巴,朝薛蒙腰间悬着的锦囊虚点了一下,“姓马的定了一堆禁令。在解下这个香囊前,我也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
说完之后,在对方的眼神中浸润了须臾。
若英冷笑两声,并不答话,只继续管自己抽着水烟。抽了一会儿,他忽然道:“既然这么了不得,你就再多点些吧,我还没吃早饭。”
“……扬州孤月夜门徒?”
而若英接下来那云淡风轻的口吻愈发令他夯实了自己像个智障的念头。
“是么?”若英嗓音像是在中草药里浸润过,言谈间都泛着清幽的药味儿,他淡道,“下盘中空,腰膝酸软,五心烦热。”那双杏仁眼扫过薛蒙全身,竟令薛蒙有种被他从皮到骨头都剖了的错觉,“阁下肾虚。”
而且他不但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还觉得对方一定是个相亲经验丰奢之人——不然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先下手为强?!!
一定是这样的!
薛蒙说话前觉得自己像个帝王。
“你不舒服?”
若英淡漠的看着他。
若英听他这么说,乜过杏眼,于淡青色的烟霭中轻描淡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道:“王仙长是西湖桃苞庄的人?”
看来自己之前的想象完全是错误的,喜好医药之道的女人并不一定都像他娘一样令人如沐春风,还有能像她这样让人如坐针毡的混账!
相亲这码子事儿,如果两个人都无意,那么抢占先机说出来就变得尤为重要,落后的那个则会倍儿没面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玲珑十八样。我每次来都点这个。”
“你每次来——都吃这个?!”
若英漠然道:“再加一壶顶级的金成春露。”
“我是这家店的常客。”若富婆波澜不惊地说,“瑶台寒梅味甜回甘,最适合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
“和你有什么关係。”
她一定被媒婆拉着相了一千次姻缘,一千零一次都因为架子太野惨遭男方拒绝!
虽然薛蒙这会儿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但既然人姑娘主动开口要吃的,他也无意拒绝,一边从桌边拿肴馔单子,一边问:“要什么?”
若英:“你不吃么?”
薛蒙觉得一口老血淤在胸口,这一会儿哪怕一隻小猫咪轻柔地拍他一下他都能飙出血来狂吐三丈。
“也不是。”
好了,他现在来也来了,钱也花了,如果还不作数,那真
“临沂富商?”
薛蒙更气了。
薛蒙瞪大眼睛:“你才有病呢!我健康得很!”
面对若英眉头微蹙的询问,死要面子的薛掌门强打起精神:“不舒服?不不不,我没有不舒服,我舒服得很。”
可最让薛蒙崩溃的还是解忧玉简的规矩:按照它的要求,两个人见了面,少说得待足三个时辰,不然这次见面就不会被计入积极度里。
若英又抽了口水烟,微侧过脸,对一脸司空见惯侯在旁边的店小二道:“来一套瑶台寒梅。给这位仙长。”
薛蒙无所谓道:“好,点就——咳咳咳咳!!!”
一顿饭吃得薛掌门心头滴血荷包半空,两人从曦华阁出来的时候,薛蒙的脚步都有些打漂。
一瞥茶单上的价目表,他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如果不是他自己定的约会地点,他都要怀疑这个若英是不是曦华阁的茶水小妹伪装的!要和他玩仙人跳!!!
薛蒙:“……”
薛蒙震惊了,靠,这女的怎么抢他台词?!
“孤月夜?孤月夜有什么了不起的。”薛蒙轻狂道,“别说门徒了,就他们那个掌门姜曦,呵呵,倒贴着给我送礼我都不收!”
薛蒙瞪大眼睛:“不是说我来点吗?!”
“人若有疾,则不当讳病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