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
晚上当护士过来给他换药的时候,程蓁正与他聊天,护士推着不銹钢的小车,车上放了很多的器具,还有一迭一迭的白色纱布。
程蓁不知道他具体伤的有多重,看着护士帮他解开后背的衣服,不知怎么,手紧紧捏在一起,甚至沁出些冷汗,她不敢看,可是又想知道他到底伤的多重,目光飘忽不定,怯生生的看着护士。
听到顾洵说:「蓁蓁,你先出去吧。」
程蓁咬着下唇,讷讷说:「我,不想出去。」
他哄人一般的说:「听话,嗯?」
程蓁看到他趴着的侧脸,很认真的模样,她摇头。
护士小姐回头看着她,叹气:「程小姐,你能帮我去隔壁喊一下我的师姐张萱吗?我有点事找她,谢谢昂~」
程蓁看着护士小姐:「好。」
护士在帮顾洵解围,程蓁知道,如果不是伤口触目惊心,护士又怎么会帮忙,她的心头涩涩的,拿了手机出去了。
护士小姐这才开始帮他解开后背的衣服,伤口很深,隔了一夜已经化脓,她轻轻的扯下一块沾着伤口的纱布,rou与布料沾黏着,血水瞬间就浸shi了纱布,顾洵闷着头,额头冷汗直冒,手捏着床单,没有发出声音。
程蓁站在门口,想玩手机缓解焦虑,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心揪着,她想起自己以前摔跤缝针,那样小的伤口都疼的她眼泪出来,真不知道顾洵的伤多重,下午的时候就看到他阵阵冷汗,每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在门口踱来踱去。
想起了辛夜,有一次化疗后,半夜疼的没法睡觉,她听到辛夜低低的抽泣,一双被病魔折磨的枯瘦的手,辛夜也总忍着,每一次化疗都耗光了他的自尊,最后一次,她看到他在病床上呻yin,痛苦的声音是她的噩梦,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梦到他的声音。
那是与死神斗争的声音。
程蓁很害怕,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护士才打开门,推车上是很多鲜红的纱布,一堆堆的红色纱布,好似把人浑身的血都吸干了。
她的心很沉,看着顾洵趴着的身影,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沉默的,这么多的血,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如果他没有向她扑过来,那么伤重的就是她。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护士轻声说:「你老公真的很爱你。」
程蓁点头,因为「老公」这个称呼,她热泪盈眶,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就是以后会落疤。」
程蓁眼睛弯弯,泪水顺着眼睛掉进了脖子里,她小声说:「男人留点疤很酷。」
护士推车走了,程蓁在门口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净,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走进去,他趴着,黑亮的眼睛垂着,嘴唇毫无血色,懒懒的抬眉看到程蓁,笑了一下。
额头布满了细汗,程蓁蹲下身子,她看到他扣好衣服的后背,知道那下面惨不忍睹,扯了嘴角,伸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
「真帅。」
很自豪的看着他。
顾洵拉扯出苍白的笑脸:「才知道我帅?」声音都是嘶哑的。
程蓁眼睛眯着,俯身他的耳边:「一直都知道,超级帅。」
她的胸正好碰到了他高挺的鼻子,鼻息间的柔软让他怀疑她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程蓁,你别勾老子。」他骂了一句。
程蓁缩回了身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胸碰到他了,脸微微红,他的手还能动,但是因为刚刚换药已经完全没有气力,抬手,搭在她胸口。
他懒懒开口:「解一下扣子,想摸一会。」
程蓁撇着嘴,低低说:「你趴着万一勃起了不嫌压吗?」
顾洵眉毛轻皱,眉心隆起一座小山:「你管我啊。」
程蓁被他堵的没话说,都这样还要强势,真是服了,也就她顺着他,他拉了拉她的衣角,作势要自己来,倒吸一口气,程蓁以为他拉扯到了伤口,忙把他的手摁下去。
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你就消停会吧。」
他不依:「你让我摸一会,摸完了就消停了。」
「非摸不可?」她娇嗔的语气说。
顾洵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却点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
她借机开口:「那你答应我,明天换药别把我赶走。」
顾洵看着她那张清雅的小脸:「程蓁你胆子真肥,敢趁着我病了要胁我了?」
程蓁挑眉,眉眼弯弯:「那你答不答应?」
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却没能打扰他们俩,顾洵拧着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他语气挺凶的,可是程蓁刷的站起来,钻到了自己床上去了,朝他吐舌头:「我不信,疼不死你。」
那语气嚣张极了。
顾洵眼神很沉:「我总会好的,等我好了,肯定弄死你。」
程蓁扬着下巴,很傲娇的看着他:「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