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
夜色的降临似乎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易谨言洗了一个澡出来,便发现客厅一片黑暗。
易谨言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是想来安涵这里,明知安涵不在家终。
他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别墅,房子实在太大太静了,也只有安涵这样的人能忍受这样的冰凉寂静的感觉,她甚至喜欢不开灯,赤脚穿行其间,像隻猫一样。
易谨言打开了灯,那些晕黄的灯光并不能让他觉得温暖,凉凉的空气中似乎缺了一些温暖人心的东西。
已经一週了,东京的两个人却彷佛还没有回来的打算一般。一百多个小时没看见安涵的身影、没听见她的声音,易谨言总觉得心头有些空落落的,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这种空落还会持续下去……
他起身去了卧室打算睡觉,却意外地发现卧室被收拾得尤为整齐,甚至连床头那几本安涵睡前喜欢翻阅的书籍也不知所踪……出游需要带这么多东西?易谨言打开了安涵的衣柜,发现里面只稀稀落落地挂着几件衣服。心头咯磴了一下,他蓦地起身往二楼的画室而去。
空旷的画室里,放着用白色布帘遮起来的画整齐地堆在角落,平时错落与房间里的一排排的画架和画板如今也整齐的收在一旁,画笔和其他用具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的桌面上,易谨言没有找到任何没有用完的颜料……
这样意外的整齐和安涵随意的风格丝毫不搭。易谨言蓦地收紧手指,忽然想到两年前安涵的不辞而别,心头隐隐生出恐慌……
正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易谨言忽然吁了口气。
「在哪里?」易谨言他冷漠地开口,只微微急促的语速洩露了他心头的起伏。
电话那边静默两秒,传来安涵同样冷漠没有温度的声音:「东京。」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回去了。我打电话来,就是要同你说一声。」
安涵的声音清晰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易谨言一时间有些懵,好似听不懂那语句间的意思,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道:「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在国外定居。短时间内都不会回c市了。」
易谨言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刚才压下去的某种恐慌再次在心头蔓延开来,但仍然镇定地开口问:「哪里定居?」
「我也不知道,或许布宜诺斯,或许米兰,又或许哪里舒适就在哪里安定下来吧。」
「你又打算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安涵的每个字都异常尖锐的撞进了易谨言的耳朵里,他陡然拔高了音量,声音竟是自己都不曾察觉恼怒。
「易谨言……」电话那头安涵顿了一下,才有些愧疚地开口道,「上一次是我不够成熟,处理问题太过极端,我为此感到抱歉。但这一次不一样,上次我们的关係是情侣,这次我们却什么都不是……我并不认为结束这样的关係需要当面交待。」
易谨言的呼吸重了几分,听着电话那端一贯的冷清的语调,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他打断了她:「如果我需要当面交待呢。」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易谨言不觉攥紧拳头,用力扣着桌沿。
许久后,他听到她再次开口:「易谨言,我决定同黎子希认真开始看看。」
她要同黎子希在一起?!难怪她这么着急着避开他!
「原来是这样——」易谨言忽地冷笑出声:「你以为你同他便会有好结果吗?」
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寂,许久后安涵开口:「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尝试一下不是吗。」
易谨言黑眸紧缩,却抿紧薄唇没有回答。
见他不出声,安涵又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易谨言听着她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臟好像被一隻无形的手狠狠捏紧,他开口就生硬的说:「安涵,你爱黎子希吗?」
「追问这个有意思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爱或不爱。」
「……」
「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还需要考虑?」易谨言步步紧逼,似乎只有这样勒紧的心才能喘息,「还是说你只是想要逃避什么?」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电话那头安涵似乎长长嘆了口气,「易谨言,三年前,你父亲答应帮我父亲,开出的条件便是让我离开你;他当时还开了支票让我走得越远越好……支票我没有收,我却知道,这辈子我同你已经是再不可能了。」
易谨言一愣,脸上的愤怒和焦躁都凝滞住:「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有区别吗?易谨言,你现在知道了,你又会放下一切吗?」安涵的语气疲惫至极,「易谨言,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你放过我吧。」
手里里传来机械的忙音,是安涵先行挂了电话,易谨言按了重播,但对方已经关机了。
易谨言愣住,久久没有回过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不会接受安涵;他不是没有猜到自己父亲做过些什么。
可是他最恼的还是安涵的反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