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香雪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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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夹着暴雨席捲而来,哗啦一阵,亭中尽被淋shi。
梁北戎垂眸,对着情之的尸体行了一礼。
纵然这是他唯一的结果,但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自行了断。
白yin惜却疯了一样挣扎着站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抱住她的无牙推开,跌跌撞撞向梁北戎冲过去!
「yin惜!」无牙赶紧上去拉住她的袖子,她却已经跑到梁北戎面前,死命地打他,声音悲泣得像失了幼崽的兽。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虚伪的人,逼死了情之还敢惺惺作态!这下你可满意了?!」白yin惜尖叫起来,已然分辨不出那其中夹杂了多少悲伤。
梁北戎闭上眼一动不动任她打骂,脖子上甚至被她的指甲抓出了血痕!无牙上前死命抱住她,大声道:「够了!yin惜!」
白yin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那支玉笔,问梁北戎:「你要的是这个东西,是不是?」
梁北戎一愣。
白yin惜转头问无牙:「你要的,也是这个,是不是?」
无牙拧起了眉,看着她,默然。
白yin惜忽然大笑起来,「李钰要的也是这个,可你们知道么,李钰守在我身边这么久,却不知道他要的东西我早就送给了他!他有眼无珠,宝贝在手里还不知道;他有眼无珠,为了我这样的女人断了一条手臂!」
「无牙你呢?你这番委曲求全想要的东西,如今出现在面前,有什么想法?是夺过去,将我抛弃,还笑话我的自作多情?或者如你所说带着我远走高飞?」她死死地盯着他。
白yin惜的眼神着实骇人,无牙才只愣了那么一下,她已经把他推开,后退两步,愤怒地举起手,将那支笔狠狠砸到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玉器破碎的声音,玉笔碎片四散开来,露初了藏在笔中那一卷裹得很紧的黄色丝绸来。
梁北戎飞身上前欲夺之,哪想无牙已先一步出手挡在他面前,站在一旁的梁北戎的随身侍卫立即拔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攻向无牙!
无牙抽鞭,一对二虽然占不了便宜,但一时半刻倒也防守得当不给人机会。那侍卫眸子一沉,短刀换了个方向,忽然攻向失魂落魄蹲在情之身前的白yin惜!
yin惜没躲没闪,那一刻,竟是认命地闭了眼。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倒是一道滚热的ye体哗一下洒到她的身上,睁眼方见无牙用身体挡住了那根本来不及格挡的刀!
梁北戎大约也没想到手下会出这招,只是微微沉yin一下,弯腰欲捡那笔中黄色的绸缎。
正在此时,一把飞刀插至身前,梁北戎险险躲过,却见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子眯着眼,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
梁北戎心下暗自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竟完全没察觉到!
「看样子我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狭长温柔的双目随着他展开的笑容微微弯起,他低沉含笑道:「今儿个雨那么大,你们都留下来吧。」
说罢,他站正身子,懒洋洋地向前走来,声音却越来越Yin冷,「永远,留下来吧。」
梁北戎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见他这样懒散地走来,浑身却是一个破绽都没有!梁北戎心中暗暗估量,此人功夫甚高,怕是他们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那人在距离他们一丈开外处停下脚步,续而又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那一步之后,他身体纹丝不动,玄色的长衫却被一股从脚下升腾起来的气流吹开,煞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梁北戎不由后退一步,冷汗已从背后滑落,雨滴随着风刮入廊内,他却已然感觉不到寒冷……
恰在此时,一个妙龄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那人背后传来,如冰击碎玉,令人心中一颤。
「行了,无夜,让他们走吧。」那声音虽然年轻疏懒,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梁北戎不禁望过去,只见到拐角处被廊柱挡住的地方露出了半身橙色的裙装,色泽明媚,胜过三月里盛放的鲜花。
本还在情之手里蹭着的黑猫忽然起身,低低地叫了一句,就向那道身影窜过去,然后停留在橙色的裙摆处呜咽似的撒娇。
梁北戎微微敛神,道:「多谢庄主。只是梁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那块黄色裹脚布你若稀罕,拿去便是。」说罢,橙色纱裙漾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转过身去,顿了顿,又道:「无夜,把无牙带进来疗伤。」
无夜看了眼地上那三人,问:「情之呢?」
庄主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静默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烧了。」
无夜没有回答,这下不只是白yin惜,连梁北戎都怔住了。烧了?好歹是庄内的人,庄主怎这般歹毒,要他死无全尸?!
无夜用他惯常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是。」
「呵呵。」纱裙微动,她边离开边说,「梁公子,回去告诉那个人,这笔帐,向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