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看你们家只带了一个行囊,走这么多天还没吃完,咱们都是一村的人,你要有什么找粮食的法子可得同大伙说说,可别一家人吃独食。”
说到粮食,周边其他人便将视线偏移过来。
逃荒路上最重要的就是粮食,现在听人说有弄到粮食的方法,怎么可能不在意?
“莘家就这么一个小包?”
“我之前也注意到了,他们带一个包出门,怎么能吃到现在?”
“会不会记错了?”
“没记错,之前有人看他们带得东西少,还劝过呢。”
一个小包吃到现在还满满当当,还不成他们真知道怎么弄粮食?
“莘老太,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往日里也没少帮过你们家忙,你家孙子去世,孙媳昏迷不醒,都靠着村子拉扯,真要有弄到粮食的法子,可不能瞒着啊。”
莘家真的很惨。
莘老太的儿子儿媳去世早,留下一个小孙子。
好不容易把小孙子拉扯长大成人,成婚后生下小儿子没多久便去参军,过了一两年也不知道谁带来的消息,说是参军意外身亡。
作为孙媳妇的莘云一病不起。
那个时候,家里除了莘老太之外就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要不是村子里这户帮一帮、那户拉扯一下,他们一家还真扛不到现在。
如果是以往也就算了。
各家各户靠着一把子力气伺候田地还能生活。
可现在日子艰难,每家每户手里的粮食是只少不多,现在看到莘家有弄弄到粮食的方法,谁不着急?
“莘nainai,前年我家男人帮着你们修建外墙,如今我家小儿都快饿死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早些年我媳妇还nai过你家的两个小儿。”
“莘云,我们也不是强迫你们回报,可如今是什么年景你也知道,如果真有填饱肚子的法子,可不能瞒着啊。”
一声接着一声,有些人在说出话来时,脸色都被涨得通红。
他们是真不好意思逼迫着莘云一家,这还不是没办法了么?
如果是往年,谁会提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时也是因为看不过眼才帮了莘家一把,从没想过要他们回报什么。
可现在,只能抓住这点说服他们了。
莘老太显得有些无措,她不是一个暴脾气冷血的老婆子,要是脾性不好,不然早些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伸把手。
以前在接受乡亲们的好时,她心里就无数次重复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报答他们,如果不是这些乡亲,她根本没法抚养孙子,更不可能在大孙子去世后和孙媳妇养活两个小重孙。
这一切,真的全靠乡亲的扶持。
莘老太心里对他们是真的很感谢,只不过她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这几日来,莘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粮食,每次将瘪了一些的行囊拿过去没多久,里面又会重新装满粮食。
她不知道这些粮食从哪里来,除了去方便之外莘云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之前有好奇的问过一次,但莘云并没有透露一点,只是说什么都不要管,她有方法让他们活着。
所以莘老太闭上了嘴。
不是没看到其他乡亲的困难,夜里时不时听到孩子们饿到发哭的声音,好些人脸上已Jing疲力竭,再这么走下去,迟早有人饿死累死在路上。
而他们一家,却能偷偷吃饱。
莘老太不敢说也不愿说。
就当是为了孩子们,她也得心肠硬一点,所以这一路一直垂头走路,几乎没抬头去看其他人。
躲避着还能眼不见为净。
可现在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一句一句提醒着原先的事,这让老太太心里特别不好受,一时之间都没反驳。
这一下,就让其他人看出来了。
“你们真有法子弄到粮食?”
“看莘老太心虚的样子,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你们手里的粮食到底怎么来了?”
莘老太确实很心虚,莘云可不能认,她赶紧反驳着:“我们怎么知道?这一路我都是跟着你们一块走,哪里能去弄什么粮食?你们肯定看错了,除了这个包还有另一个包,只不过我们吃光了粮食便把那个包给扔了。”
她到时不怎么慌。
只要咬死不认,这群人也不可能猜到她手里有空间。
等过段时间,再找合适的机会离开。
莘云咬死不认,莘老太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眼色尤为的慌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得样子。
“莘nainai啊,你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前辈了,难不成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在你面前?”
“小鹿太nainai,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两个孩子积积福,我们这么多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莘老太眼神带着惊恐。
她最怕这种说法,家里实在是太惨太惨,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自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