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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露霜在新闻媒体上听到香港李氏控股集团被何家的当家何霓堂和几家外商银行给拆分拍卖的时候,第一时间给汪含慎写信去询问他们还好吗?
汪含慎那几日正在准备考试,等到忙完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事隔半个月了。汪含慎几次想要回覆,可是又觉得不知该从何解释起。要说他已经离开上海离开替李烟霄打工的生活了吗?还是要说李总裁的私生活他不便过问?
不管哪一种,看上去都好像显得李烟霄孤家寡人很可怜。
可是明明这一切的结果都是李烟霄默许的,用意是为了报復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中间绕来绕去的逻辑,只有待在李烟霄身边够久的人能看穿。偏偏殷露霜待在李烟霄身边的时间不够久,汪含慎也和殷露霜相处的时间不长,一时拿捏不准该如何回覆。
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好巧不巧这一幕被一直出差在英国,之后假借各种理由留在英国的黄虎看进了眼里。黄虎放低了身形悄悄靠近,瞥了一眼萤幕上的讯息,从鼻腔里哼出了声。
「你和殷小姐倒是熟的很。人家都远嫁澳洲了,还会给你发信。」
汪含慎吓了一跳,愣住的表情惹得黄虎的脸色更黑了。待汪含慎回过神来,摆正了神色,说道:「偷看别人的手机是不礼貌的行为。况且殷小姐讯息上说得很清楚,她担心的是烟霄。」
黄虎举起了汪含慎握住手机的那隻手,就近又看了一遍,然后又从齿间发出了「企」的声音。汪含慎无奈,经常觉得自己身边养了一隻犬科动物,动不动就从鼻腔、口腔发出声音。
黄虎转身就走到汪含慎的房门外给李烟霄打电话。没多久又进门来,看见汪含慎还握着手机发呆,可是一看自己走近,又很快地收起表情,一本正经地用眼神警告自己别乱来。黄虎在心里叹气,经常觉得自己在汪菁英面前,自己就像毛躁的高中生小伙子,而汪含慎就像每每抓到他翘课爬墙后,不放弃循循善诱的导师。
调皮高中生当然不敢惹导师生气,生怕把好老师给气走了。
黄虎无奈道:「刚才李先生给我打电话。他说殷小姐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不用你Cao心了。」
汪含慎摆明了不相信,用手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
「是真的。本来感情嘛,要第三人来凑什么热闹,你要是回不了信我来帮你回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打电话问李先生。」
汪含慎想想也有道理,把手机递给了黄虎。一方面他是真不晓得该怎么回覆,二方面他最近除了上课和准备考试,也没有关注香港李家的动态,所以也回覆不了殷露霜的信件。
黄虎很快用英文回了殷露霜,却听耳边汪含慎又问:「烟霄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嗐!那还不是上次你让我去台湾等他嘛,就交换上了电话号码,方便联系嘛。你忘了?我来英国还是他给我订的私人飞机。哦,对了,」黄虎已经回好信了,把手机还给汪含慎,「李先生说,从今以后你不要叫他名字了,称呼他一声小李就可以了。」
汪含慎满脸狐疑,这一点不像李烟霄会和人交谈的内容,他又举手推了推眼镜。
这举动却惹得黄虎更暴躁了,「你别不相信我,你自个儿问他不就得了。走走走,吃饭去了,一早上就为了他人的事情搞得连饭都没吃,别人的事情关你我什么事。以后除了数学的东西,你都别伤脑筋,都交给我,知道吧?走了走了。」
***
另一边,还沉浸在李烟霄从贵为人人羡慕的世家大少爷、商业有成的鉅子身分,到如今落下神坛落魄现实的惊讶中,殷露霜总觉得无法这么让自己置身事外。总觉得应该要关心一下,所以她给汪含慎发信了。可是好几天也没等到对方的回覆,于是她猜想事情可能真的很严重。
自从陪着弟弟殷家豪养病搬到澳洲之后,殷露霜每日只需要过着两点一线的移动生活。
早晨在高风自有的郊区庄园用过早餐后,就和高风一起先搭乘私人直升机到殷家豪的疗养中心,殷露霜留下来陪殷家豪,高风则是又乘坐直升机到高家投资的几个矿场巡视。
殷露霜有时候会近距离陪着殷家豪做些团体活动,有时候殷家豪前往水疗中心放松的时候她也会在旁边的游泳池来回游泳。
她的目光始终围绕着弟弟打转,可是殷家豪还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家豪,就不能开口和姐姐谈谈?」
「家豪,你看,这里昨天还没有这朵花的,今天却长了出来。大自然生命力真强悍,是不是?」
「家豪,今天天气不错。你还记得老家的风景吗?你小时候总爱在阳台吹风,总要家里的人都轮流叫你一遍了,你才肯下来吃饭。你还记得吗?」
这位聪明又固执的弟弟却始终不开口给回应。殷露霜有几次都想问弟弟,到底心里有什么结过不去?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殷露霜给父母报讯的时候,总是编撰各种殷家豪有进步的跡象,但是掛上电话,她只能独自承受弟弟走不出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