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看起来是他要为王雎当牛做马,可实际上王雎如此都是他害的,而他真要算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跪了几次,哭了几嗓子,被王大人骂了几顿。
而王雎失去的是整整一只右手啊!
王雎心中无比憋屈,不肯相信自己右手完全被毁只是一场意外。他忽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问道:“那个小厮呢?”
若说还有一人知道真相,那定然就是那名将一整盆炭泼在他手上的小厮了。
王大人看向王栩。
王栩低眉顺眼地恭谨回答:“那小厮虽不是有意,伤了兄长也是真真切切之事,我已经着人家法伺候。可惜他身子骨实在太弱,没熬过去,已经不在人世了。好歹也是一条命,我让人安葬了他,又送他家中一些银钱算是了事。”
他字字句句轻描淡写,听在王雎耳中却是最恶毒的言语。
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也没了!
王雎只觉得王栩可恶至极,他虽然此时此刻对自己低声下气,可是在王雎听来他分明是在炫耀!炫耀他做事做得手脚利落不留痕迹,他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王大人倒是觉得王栩此举做得还行,虽然狠绝了些,也容易让王雎觉察出不对劲来,但那小厮就是该死。只有他死了,才让人安心。至于前面所说的负面影响都不足为惧,小厮已死,什么证据也都不存在了。这些情绪么,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王雎这时候却淡不了,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为什么不将他交给我处置!”
王栩大喊冤枉:“兄长啊,你先前的日子低沉成了那样,我生怕你见了他更加生气,怎么还敢让他到你跟前晃悠?”
王雎只觉得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喉咙发痛,生出甜味来:“你可以将他留着,待我日后好了由我处置。”他这更像是胡搅蛮缠,人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王栩做小伏低,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兄长前些日子看上去实在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好。何况家中之事耽误不得,但凡不立刻处置,便总会使人心活络,不好管束。因此我才自作主张将他处置了,也是想为兄长出一口气。我并没想打死他,可惜他实在太弱,虽然当时没死,后面却又断了气,到底也是死了。说到最后还是我不好,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兄长原谅则个,宽恕我这一回吧。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先征求兄长的意见再做处置。”
日后日后, 可是他王雎还有什么日后呢?
王大人看到王雎这副心如死水的模样也怜惜他,却又莫可奈何,只是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他, 也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偏心表达出来:“如今你既然已经振作, 就不要再如过去那样死气沉沉了。好好养伤, 尽快好起来!王家还要交在你手上。”
听到王大人如此说,王雎心中不是没有触动, 但并不愿意显示出来, 不然便显得嘴脸着急, 吃相难看。
王栩听到王大人所言也并不意外,但要从他手上夺权,哪有那样容易呢?如今王家上下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便是王雎真接手了王家,怕是也难以料理好王家,因此他并不畏惧。
何况他父亲如今也只是在气头上, 他有自信胜过王雎。依然是那句话,他父亲心中, 王家的利益为先。当他父亲看到王雎并不如他的时候,自然就会更改主意。
所以王栩这时候算得上气定神闲。
王雎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王栩,知道二人日后无论如何都是敌人了。不止是他的手伤一事, 更是因为他们要争夺利益。利益都是此消彼长, 他拿到手的多, 王栩拿到手的便少,不是仇敌也不可能。
要争。
若是没出手伤之事, 他是不会与王栩争王家的。他原先的规划已经十分完善, 根本无需王家他也能过得不错。之所以不与王家有太多牵扯, 一来是因为他对王家并没有归属感, 二来他也并不Jing通管理家族之事。
受伤不过数日,王雎的心态却彻底转变。
原先他作为太子伴读,与太子已经绑在一条船上。待来日太子继承大统,旁的不说,他多少有从龙之功,只要稍学一点文章,根本不愁将来。
但大雍有一条律例,为官者需四肢健全,五官齐整。
他已经没了一只手,哪怕为太子伴读,也无法为官,所以要想在日后有所建树,只有回归家中,走王家这条路。
而王栩同样因为断腿而断了为官之路,所以他们二者必有一争。
王雎心渐渐冷,想到自己的手断了与王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得不生出对王栩的恨意。
尽管只是游戏,但他受过的罪都是真实发生的,再好的脾气也要变得冷硬了。
他渐渐意识到这不只是一场攻略游戏,起码在他从前参与的竞技向的攻略游戏中从来没有攻略者之间要到伤害彼此至此的程度来排除异己。
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游戏的不同之处。
这场攻略是他参与过的最危险的一场攻略,危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