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之前的单独相处中他已经渐渐改变,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攻略周寅,而是真情实感地与她交往。
周寅喃喃地重复一遍他的话, 目光倏忽坚定:“我不怕。”
王雎听到她这句话非但没有想将她留下, 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连累她的想法。
哪怕只是在游戏中他也不希望她受人非议。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有意回避, 但对于旁人的眼光却有更加敏锐的感知。
同情有之, 惋惜有之,嫌弃有之……
他又怎么能让周寅去感受这些?
系统的心情今日算是经历了一遭彻彻底底的大起大落,再也不能平静。如今陡然听到周寅说愿意,它生怕王雎再改了主意,急忙在心中劝慰起来:“王雎,你见好就收便是了,千万不要再推辞谦让。不然周寅一会儿改了主意,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雎百忙之中终于抽空回应:“她若能改了主意那最好。”他巴不得她能改变主意。
“你真是疯了!她若嫁给别人,你以为你还会有什么机会!”系统简直要咒骂出来,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王雎明明要死地对周寅有意,这会儿为什么脑子坏掉要放弃大好机会?
王雎却再度不理它,反而像是从它这番话中得到什么启发一样,对周寅道:“一日不怕,可是日日久了,心中难免起波澜。我不想让你有任何不开心之处,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你不开心的根源。”
周寅越是不愿负他,他此时此刻却如同被激发出了万丈豪情一样心中激荡,反而更为她着想。
他热血上头情绪激动是一方面,真心为周寅着想是一方面,心中有着某种念头一直催促着他这么做是一方面。
各方面交织,才成了眼下局面。
周寅却很爱否认他所说一般,倔犟开口:“我不会因为你不开心。”
王雎一顿,自虐似的抬起自己此时忘了疼痛的右手:“你见到我这只手,难道不会伤心难过吗?”
周寅貌似被他问住。
事实上她很想冷漠地对他是她的确不会伤心难过,但周寅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无情之语。
周寅该是看到他被烧伤的手就要伤心落泪,为他感到不值,长久以来甚至会因此郁结于心的人。
所以她这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案。
王雎将手放下,明白她的沉默实际上是对他的在乎。正因为心中有他,才会因为他受伤而心中难过。
她若毫不在乎他,哪里又会因此有半分波澜起伏。
“所以要让你日日面对着我的手忧思难过,我又怎么忍心?”王雎甚至觉得自己十分伟大,他哪怕游戏输了,也要让周寅过得好。
因为对他来说这里只是游戏,可是对周寅来说不同。
这里是她真实生活的世界,他又怎么能够高高在上地要她陪他受内心的煎熬?
她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
“可是你一个人日日面对,该是最难过的啊。”她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却完全说到了王雎的心坎儿上。直到这一刻她还将他放在第一位,所以他怎能自私?
“难过得久了便不会难过了。”王雎尽心尽力地劝慰着她,见她大有说自己难过久了也不会难过的话,急忙阻止。他不能再听她说这些煽情的话,不然忍不住会听从她的。
“我不忍心让你有一丝一毫伤心,就像你如此执着一样。”王雎晓之以情,“况且我只是不想拖累你罢了。”他低声道,话中似乎有着无限意义。
周寅懵懂地看着他,似乎听出来事情有转机,却又不大明白是哪里有转机,只好等他解答。
“我们还是好朋友。”王雎认真道,“你若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周寅定定地望着他。
她明明只是说上几句话,他便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按照买卖来算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只是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甘之如饴。”王雎自卑后还是交出自己的所有保证。
周寅将要换上最合适的姿态来应对他说的这些话,门被敲响。
二人皆暂时收敛形容,因哭了已经有一阵子,泪都要干来,脸上痕迹倒是不明显了。
王栩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周女郎,大哥,太医来为您换药了,莫若先换了药再叙旧?”
周寅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怯怯看向王雎,很无依无靠的模样,需要有个人来做她的主心骨。
王雎对她用口型说了“别紧张”,而后端出王大郎君的气度,冷漠开口:“请进。”他做了这么多年王雎,比做自己做得还要熟练了。但他知道自己始终不是王雎,他不会属于某个游戏。
不管王雎与王栩关系如何,王栩这时候倒是给足他面子,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周寅在这。
得到王雎的许可,门被推开。
王栩在前引着太医入内, 看起来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