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祁刚想进去,看见里面站着两名装修工人,俩人合力抬着一摞彩色玻璃,玻璃不大,就是叠了该有几十块,看样子也挺重。李泉出声:“运输怎么不走货梯?”“货梯在维修。”大叔憨厚地解释,“顶层装修,我们这就是小玻璃,不占空间的。”李泉还想再说些什么,闻宴祁直接迈步走了进去。nile也拉着她们俩进去。像闻宴祁来时那样,nile和doris贴在角落,苏晚青被她们俩挤到了闻宴祁右后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依旧是满室安静,所有人都不敢有大动作。到了二楼,工人大叔们准备往外走,苏晚青看俩人行动不便,走到前面帮他们按住了开门键,防止被夹。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其中一位大叔还对她道了谢,可他背对着电梯门,往后退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轿厢门,玻璃的一角蓦然抬高,失去平衡。意外发生得突然,那堆小玻璃块倾倒的瞬间,苏晚青完全无法反应,左侧的胳膊就被人猛拽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撞进了doris的怀里。而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在耳后,众人惊惶失措去看,便看见了满地的彩玻碎片,以及闻宴祁被血迹染成深色的西装裤脚。nile惊得几乎尖叫出声,“天,闻总你受伤了!”闻宴祁没回应她,单手撑着电梯门,一把将吓傻的苏晚青从doris怀里拉了过去,眼睫稍垂,在她的小腿和脚面上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血迹才松开手,淡声问道——“砸到脚了吗?”苏晚青神游的魂魄似乎被他这句话唤了回来,表情很木,摇了摇头。她难受得要死,低头去看他的裤子,伤口应该是在小腿附近,也许是被玻璃划伤了,流出的血将灰色的裤子染出了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的线。“你”她想让他赶紧去医院,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闻宴祁似乎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确认无事过后,抬头看向后排受了接二连三刺激的doris和nile,平静开口:“还剩一层,你们带她走楼梯下去吧。”苏晚青被她们两个拉到了消防通道。门关上,nile表情夸张地无声呐喊,双手抱头,压着极小的音量:“yulia,闻总在追你是不是?我的天哪,他刚刚也太帅了吧!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他一定很喜欢你!那会儿他把你拉过去,问你有没有砸到脚,那个表情你看到没”她是真的很激动,相较起来,doris就平静许多。大约是早就觉得俩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她打断nile的无声呐喊,拉住苏晚青的手,表情认真:“我觉得你就这样走了不好。”苏晚青点头附和:“我也觉得不好。”“所以。”doris把她的工牌摘了下来,“我帮你请假,你赶紧去吧。”苏晚青犹豫地看了nile一样,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nile瞬间领悟,伸出四根手指起誓:“我这次绝对不会说出去,你放心!”doris也攀上她的肩膀,跟苏晚青保证:“我帮你看着!她再乱说我就褫夺封号,赐她一丈红!”五分钟后,苏晚青坐进了闻宴祁的车里,满车厢的血腥味,浓郁的化不开。苏晚青想去撩他的裤管:“我看看。”手刚伸出去,就被闻宴祁捉住了,他反手扣着她的腕骨,眉宇清淡,看不出一丝急色,开口还是冷冷的调子:“你是医生吗?你看有什么用?”苏晚青当没听到,还想去掀:“我就看看!”闻宴祁直接抓着她的手,扣在了座椅上:“老实坐着。”苏晚青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鼻头忽地一酸,汹涌的情绪宛如开闸的洪水,在眼眶里蓄成了小小的湖泊。闻宴祁原本还是无所谓的态度,看到她眼眶红了,手突然松了几分,嗓音也软下来:“你哭什么?”苏晚青扬着下巴,没让眼泪流下来,还在压抑着语调:“我没哭啊。”闻宴祁就那样盯着她瞧了几秒,而后忽地勾唇一笑:“行,没哭。”她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泪水蓄在眼眶里就是不流下来。叹息一声,闻宴祁从前排中控台上抽出一条hers丝巾,十分粗鲁且没有章法地在她眼角蹭了蹭,还没流下的泪水瞬间被吸走。随后他将丝巾随便揉成团,扔到了一边。苏晚青睁着眼,还能看见他手背上沾染的血迹。他自己看过了,却没让她看。苏挽青越发担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祈祷地闭了闭眼:“我以后会照顾你的。”闻宴祁面容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被划伤了,还没有被截肢。”◎“我就喜欢吃没营养的。”◎到了医院, 李泉挂了急诊。医生看伤口的时候,苏晚青刚想往里凑,就被闻宴祁挡了出去, 他眉头拧起,还不忘揶揄她:“那你进来吧, 顺便帮我脱裤子。”苏晚青只能在外面等着,看着李泉来来回回地跑, 去拿单子,去拿麻药好不容易等到缝合结束, 闻宴祁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据李泉口述,伤口在小腿内侧附近, 缝了十五针。不知道闻宴祁今天去瑞思打算干嘛, 但现在他的行程只能全部取消。李泉将他送回左岸水榭,苏晚青想跟着回去,又一次被推了出来。闻宴祁坐在后排,抬眸睨她:“你不回去上班?”“不上了, 我回家照顾你。”苏晚青掉头坐上了副驾。后视镜里闻宴祁嘴唇动了动, 最后什么也没说。回了左岸水榭,李泉就去处理车上的血迹了。苏晚青给闻宴祁倒水, 按照李泉所说的剂量, 又把消炎药抠好,给他送到了床边。闻宴祁吃药的功夫, 苏晚青的眼神四处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