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容昭拎起被角往她身上盖了盖,“我听说殷沉死了,便知是你动的手。你的伤如何,伤在哪了?”“不小心吸了点毒香,又挨了殷沉一掌,毒香已经过了时效,就是这伤又得养上十天半个月。”还要继续喝苦药汤,崔小宛想到这就皱了脸。“我那有张治内伤的药方,这就给你默下来。”聂容昭起身就要去寻书案。“打住。”崔小宛忙拉住他的手臂将人按回床沿,“你们当我是药罐子啊?就这点伤没必要喝那么多药。没别的事你就回去,我夫人还在外头呢。”“……是温姑娘让我进来的。”崔小宛笑了笑,“她大度是她的事,你别得寸进尺了。”“我这就走了。”聂容昭不情不愿站起来,看着崔小宛杏眸弯弯,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崔小宛睨他一眼,“聂容昭,你当我受伤了打不过你是不是?”“那你要打便打吧,我不还手……嘶!你怎么受伤了还那么有劲?”“出去,换温如月回来。”聂容昭这回没再磨蹭,翻身出了主屋。经他这么一闹,崔小宛心情也好了一些。【崔晚】人走了,回来吧。【温如月】这么快?我就是想让你们多待会儿才自觉出去的。【聂灵嫣】“你们”?【聂灵嫣】我似乎嗅到了一丝jian情。【佘凤】都还没睡?看看先前这截图。【崔晚】这是上次康郎中写的字条,怎么了?【佘凤】我刚刚闲来无事,翻阅起居注才留意到这字条里头有个字,不是大巍的写法。作者有话说:崔小宛以后还会是将军,不会因为恢复身份就辞官~崔小宛再重新看了一下那张字条——「南苍毒香, 有微毒,毒在体内存留两到三个时辰……」大巍的文字与华国汉字有极少数相似,“留”就是其中一个。佘凤刚刚翻阅起居注, 每次魏临留宿碧清宫,宫人都会记录, 因此这个“留”字在上头出现过好几次。乍一看与华国汉字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 大巍的写法是少了一个点的。而康郎中的字条却多点了一笔。【崔晚】难道康郎中也是穿越的?【聂灵嫣】字太潦草了,这你们都能看得出,万一是康郎中不小心点的墨渍呢?【崔晚】我明日再去试他一试。【温如月】还是我去吧,你去那么多回, 恐怕会令人生疑。【温如月】正好那医馆就在丰收街上, 离香满楼近得很。崔小宛想起白日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看了眼温如月, 犹豫了一下。【崔晚】那你记得带上蓝无风他们几个。【崔晚】我担心有人要对将军府不利。【温如月】我会小心的。夜聊到此结束。崔小宛因为受了重伤, 皇帝准许她在家休养。温如月也不许她出门,只让她安心躺在床上养伤, 自己则带上蓝无风和两个丫鬟去了丰收街。原本崔小宛想让她把五人都带去, 她拒绝了, 一来这么做太招摇, 二来这几个都是长公主的人, 几人一起跟着她, 有些事不方便回避。崔小宛听着觉得有道理,也就妥协了。温如月走后没多久,张玉喜急匆匆回了府。小桃在门口碰见她, 一阵欣喜, “张婶子, 您回来了?您那侄子可好利索了?”
“侄子?”张玉喜一头雾水。小桃眨巴了一下眼睛,“张婶子那日走得匆忙,也没留个口信,我以为您已经辞掉将军府的活了,之后问了将军才知,您家大侄子不小心摔断腿,又没别人看顾,您便过去了。”张婶子点点头,“好了,好差不多了。”她是听明白了,大侄子就是许奉天那个狗官。她家姑娘也太能编了。“张婶子这是打算回府了?”“嗯,我先去见一见将军。”张玉喜不知崔小宛接下来的打算,只能含糊其辞。小桃想了一下,“自温家大小姐进门后,北边那处院落都不许下人擅自过去了,不过平日还是会让我过去扫洒,一会儿我进去帮您通传一声。”“那老身便在门口等上一等。”姑娘不许人进去,应当是怕人多眼杂,被人瞧出端倪。照理她是可以直接进去,但又担心小桃有所怀疑,也就由着她去通传了。崔小宛听说张玉喜来了,忙起了身,让小桃停下手中活计,叫她去五福坊买点猪rou脯,将人支开了。张玉喜进得屋里,见着自家姑娘脸色苍白,一阵心疼,过去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崔小宛拢了拢外袍,“可是苦水巷那边出了什么事?许奉天怎么样了?”这些天她又是去变州赈灾,又是cao办婚礼,还要谋划刺杀一事,许久没去管过许奉天了。张玉喜摇摇头,“老宅子那边没事,许奉天最近安生得很。外头都在传宫中阉党意图谋反,姑娘将他就地诛杀了。老身听说这消息,担心姑娘,便过来看看。”“我只是受了点伤,养上一段时日就好了。”崔小宛抬眼,眸中带了笑意,“殷沉死了,崔家很快就能翻案。”“真的?”张婶子也是喜上眉梢,在崔小宛的肩上轻拍了拍,“好啊,姑娘以后不用担惊受怕了,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替姑娘高兴。”“待姑娘恢复了身份,找个好人家……”张玉喜说到这突然想起温如月,眉梢微垂,“那温家大小姐可知道?”崔小宛微微颔首,“知道,她是能信得过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瞒着她。”张玉喜长舒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半月前听说姑娘成婚的消息,老身还忧心了许久,温大小姐是自己人就好。”“既然殷沉已死,许奉天那边也是时候松口了,你这两日将这消息与他一说,看他什么反应。多一个人证总是好的。”张玉喜点头应下,又嘱咐崔小宛要照顾好自己,便退出主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