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几乎一天,到了傍晚时分风势越来越大了。
气象预报工作组送来消息,今晚七点半开始,大风的边缘地带将抵达佛海县,出海渔船都必须赶紧返程。
于是乘着夕阳余晖,各县渔业指挥部清点了出海渔船,又让队长和小队长们逐级清点人数,收拾起鱼钩渔网开始返程。
赶在风头天气出海捕捞带鱼是绝对正确的选择,渔船半夜出海的时候轻飘飘,此时回归却已经沉甸甸。
冬天太阳落山的早,他们赶着夕阳降下的脚步回岛,但等着真正看见佛海县主岛的时候,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
冬日的星空总是格外的清冷又清澈,吹来的风像冰棱一样,透明且锋利。
而主岛的码头上灯光雪亮,大灯小灯、电灯油灯俱亮,将码头各处照耀的亮如白昼。
此时在灯光下,堤岸处、码头上都叠放着一筐筐带鱼,银白的灯光照耀,新鲜的带鱼们反射了灯光,显得更加银白光亮。
在鱼筐之间还有其他海货,海鳗、梭子蟹、大黄鱼小黄鱼,堆金叠银,光彩耀眼。
随着渔船不断靠港,随着渔民不断的喊起号子,越来越多的海货堆在了码头上。
有的渔民在忙着卸鱼过鲜,有的在忙着过秤算账,有的吆喝着充冰、补网,有的招呼油船来给自家机动车灌装柴油,也有的是在为水舱加淡水。
从头到尾,紧张又热火朝天的氛围贯穿了整个码头。
相比昨天,今天的佛海县更加热闹。
码头上送下的带鱼更多、进出的船只更多、卸货算账的人也更多。
有民兵队扛着枪出现了,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喊着口号在港口内外巡逻。
一支巡逻小队十余人,王忆数了数,在他们等候期间一共碰上了五支不同的巡逻小队。
渔船进出飞快,一旦卸货完成就必须得赶紧走,哪怕没有算完账或者出现纠纷那渔船也得离开,船老大或者当家人可以留下继续盘算,其他人得离开。
虽然如今天冷,可带鱼容易腐坏,这几乎是最娇贵的鱼了。
带鱼的品相很重要,它们身上那银白色的鱼皮很容易磕碰破碎或者腐坏。
于是带鱼捕捞上岸后就得立马送入冰舱进行储存,一旦来到码头那得赶紧卸货送入冷库,然后通过来来往往的运输船和货车迅速送往市场开始销售。
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列队等待,进入港口后又等待了一个半钟头才轮到它们卸货。
一箱箱带鱼搬下去。
力工们推着小车或者挑起鱼篓网箱,以最快速度卸货,一旦有人疲惫不堪就离开,会有歇过来的力工补上空缺。
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的带鱼进行称重,算账的会计手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然后猛的喊一声:
“福海指挥部天涯小队,带鱼总渔获552担!”
552担,27600千克,27吨6!
相比以前的旺年渔汛收获这不算很多,可是对于今年的收货量来说就很可观了。
他们全县渔业捕捞队所有小队里,没有比他们更高的,甚至其他的得三四个小队合计起来才能将将跟他们打平。
船上的社员听到这话后欢欣鼓舞的挥拳,后面的船上顿时响起喊声:“称重完毕算账完毕赶紧走,别耽误时间啊!”
收获好,社员们心情愉快,没人在意这恶声恶气的吆喝声。
实际上他们很理解后面队伍的心情,大家伙都想赶紧卸了渔获好尽量新鲜的保存带鱼。
因为好的带鱼才能卖上好价钱,才能给祖国建设工作多添加几块砖瓦。
再一个他们希望翁洲海域出产的带鱼能锁住鲜味进入内陆人民的餐桌,他们赚不到钱,只想以后去内地走亲戚的时候听到内地人民的一句夸赞。
王忆在领船员的引领下准备离开码头,这时候忽然有人冲他吆喝道:“老板、老板,咱们又在这里相遇了,哈哈,咱们有缘分了。”
听着这吆喝声,他起初没有多想,整专心致志的开船。
王祥海提醒他一句:“王老师,有个力工好像在喊你?是不是你的熟人?”
王忆随口说:“我在这里哪有熟人?”
他扭头看了看,看见码头上有个魁梧结实的壮汉在冲他使劲挥舞手臂——
还真是熟人!
王忆还记得这个力工的名字,他叫毛小方,跟传说中南毛北马中的南派除僵道长毛小方一样的名字。
之前王忆曾经雇佣过毛小方和他的老乡搬运粮食、水泥和桌椅,当时毛小方还想跟他长期合作,但王忆没在意。
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王忆扔给他一盒烟,说道:“我们船得走了,你们整个鱼汛期都要在这里上班吧?明天不出海,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毛小方大喊道:“好,王老师,咱们得尽快见面。我们这次过来碰到了个好机会,有国家矿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