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都站在湖边,背对着我…应该正打算训练,战阵还没展开,恰好,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家伙,顺手丢过去一道软腿符,他当时‘扑通’一下就一头栽进临钟湖里,吐了半晌泡泡,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出手,我估计湖里的鱼人也会给他一点颜色……”
说话的是一个女巫。
黑猫印象中,整个七宗罪里唯一一位女巫应该就是代号‘利维坦’的猫脸女士,黑猫所有考核中,唯有这位戴着猫脸面具的女巫最认真负责,却不知谁惹了这位姑nainai。
脑海滑过这些念头的同时,黑猫踩着猫步,悄无声息进了会议室。
因为身高与视线的缘故,其他人一时都没注意到那道小小的漆黑的身影,目光仍旧聚集在女巫身上。
“我记得他们猎队的占卜师很厉害的,号称‘博士’……他当时没有察觉你丢出那道软腿符吗?”戴着蝙蝠面具的巫师沉声发问。
作为第一个考核黑猫的七宗罪成员,郑清对这位‘傲慢’先生印象同样深刻,只不过此刻它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傲慢’身上,而是被他那句话中的某个词吸引住了。
博士?
占卜师?
猎队训练?
黑猫站在会议桌的Yin影中,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漆黑的脸色Yin晴不定。
“……大概他当时没有时间吧。”女巫轻笑一下,愉快的声音再次在不大的会议室中响起:“我出手的时候,那位占卜师正在跟另外一支猎队的猎手交涉,那支猎队你们也知道,就是这次校猎赛上最大的黑马。”
“边缘猎队。”有人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
“听说边缘猎队里有一头鱼人,这大概是他们在湖边见面的缘故吧。”另一个声音猜测道:“自从去年那些破事之后,校工委对临钟湖鱼人的限制愈发严厉……估计边缘猎队的那位猎手没有得到上岸允许。”
会议室里的闲聊仍在继续,越来越的的消息在黑猫耳边不断汇聚起来,渐渐帮助黑猫在脑海中勾勒出事情发生的大致轮廓——宥罪猎队正在临钟湖畔与边缘猎队会面,却不料某个灌木丛后丢出一道软腿符,砸在宥罪猎队队长的身上,导致那位队长一头栽进临钟湖。
嘿。
黑猫一动不动蹲在会议桌下,表情诡异,心底为冒充自己的迪lun同学默哀了三秒钟。如果不是今晚一时兴起,恐怕今晚遭殃的该是自己了。
便在这时,它听的耳边一声轻咦,歪着脑袋循声望去,却见那戴着猪头面具的胖子不知何时钻到桌子底下,正费力的捡拾一块掉在地上的rou干,看向黑猫的眼神中难掩惊诧。
黑猫轻咳一声,不慌不忙走到猪脸面具前,凑到那根rou干便抽了抽鼻子。
“这是什么?”它态度温和,语气随意。
彷佛躲在桌子下面聊天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胖巫师举了举手中rou干,声音稍显费力:“这个?不含一丝血气、比柴火还要干硬的rou干,能够让你品尝到最质朴与原始的rou味儿,拿来磨牙打发时间最合适不过了……来点?”
“不了,谢谢。”
黑猫很有礼貌的拒绝着,全然忽略其他六张齐齐挤到桌下的面具,一转身,蹿上一张空着的椅子,三折两跳,便跃上会议桌中央。
环顾四周,那七张面具又齐刷刷出现在桌子上面,似乎刚刚他在桌子下面的看到的画面都是幻觉。
“真遗憾,”猪头面具的巫师费力的耸耸肩膀,舔了舔手上残留的rou沫,声音含含湖湖:“这种rou干在市场上一根能卖两个银角子呢。”
黑猫抖抖耳朵,忽略着别西卜的推销,身形优雅而又缓慢的绕着桌子踱步,脚腕上的红宝石戒指在屋子里闪烁着幽深的光泽。
“大家继续聊,不用在意。”它呵呵笑着,丝毫没有在意周围那些审视的视线,语气自然而熟络:“……贝尔芬格,上次那个考核验收后感觉怎么样?如果有类似的项目,完全可以继续交给我,包你满意!”
它热情的与戴着鸟头面具的巫师打着招呼。
这话倒也不全是打岔,代号‘贝尔芬格’的懒惰先生出手阔绰,只一单生意,黑猫就净赚小一百粒金豆子,几乎顶得上他一年的奖学金了。
“好说,好说。”贝尔芬格打着哈哈,摸了摸自己的鸟嘴。
说话间,黑猫已经熘达到刚刚身处话题中心的女巫前,上下打量一番。
“你今天怎么穿了这么一身颜色古怪的袍子?”它是真心感到好奇,嫉妒女士不仅今晚的发言令它‘大开眼界’,而且身上的袍子颜色也令猫‘耳目一新’。
她没有像其他‘罪恶’一样穿着漆黑厚重的长袍,而是换了一身银灰色的装束,极似缎面的料子在跳动的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泽。
“古怪?”
女巫藏在猫脸的眼角微微一跳:“这是莫兰迪色!……至于为什么,我可以说是为了迎接新任堪罪使大猫,表达自己的尊敬吗?再者,七宗罪有规定说我们不能穿其他颜色的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