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空:不,是我压根没尽心替小舅子隐瞒。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陆长空决定在江呦呦发难之前先晓以大义:“其实吧,鹿鸣这些日子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没有认真学习,只不过B大的双学位确实难考,我也询问过几个学术界的朋友……”
陆总bb地说了一通,江呦呦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喊了句“菜要凉了”,转身赶紧把几道菜做好。到上桌时,他无意中瞥见陆长空和弟弟之间“你懂我也懂”的一眼对视,才知道自己上了个大当。
“咳咳,鹿鸣啊,你的事情我都听长空说了。”江呦呦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摆出家长的范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江鹿鸣后背一凉,朝陆长空投去求助的眼神,“我、我——”
陆总很有语言艺术地开口了:“鹿鸣,我和你哥都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的大学生活没有虚度,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对吧,呦呦?”
这话说得,江鹿鸣觉得自己除了备考这段时间,其他时候好像都在虚度……
他看向他哥,本来准备承受满满的期待,却见江呦呦看着面前的一盘青菜,咬了咬牙,点头道:“对,你自己决定吧。不要急着做决定,先吃饭吧,有你爱吃的小炒黄牛rou,来。”
江鹿鸣闷着头吃rou,他忽然想到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他哥还是细胳膊细腿的矮竹竿一个。有一回,他因为整天穿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学校的同学欺负,脸上青一块肿一快的回家,又丢脸又惭愧,告诉家里人是不小心摔伤的。
江呦呦没信,一周之后,他趁陆长空去打工,放学回家时特地绕到江鹿鸣在的小学,偷偷摸摸跟上去,在那群坏小孩出来嘲笑的时候,像从天而降的奥特曼一样跳出来,抬起他的细胳膊对他们吼:“不许你们欺负我弟弟!”
他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比小学生里的高壮个们还像小学生,那些孩子都不拿他当回事,哄笑着对他施以群嘲。
“哥,我们走吧。”江鹿鸣拉拉他的衣袖,不想再惹事端。
江呦呦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朝那群小孩扑上去,毫无章法地落拳乱捶,“不许你们欺负我弟弟,我要帮他打回来!”
双拳难敌四手,他明明处于下风,却还是很有干劲地乱蹬乱打,大约是被他疯狗一样的气势吓到,小学生们很快就一溜烟地撤退,留下江呦呦挂着两道鼻血,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抹鼻头,哼唧一声。
“看到没,还是你哥厉害。”
江鹿鸣呆愣愣地看着那两道鲜艳的血迹,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江呦呦手忙脚乱,一边擦鼻子一边安慰弟弟。到最后,江鹿鸣哭得一路打嗝走回家里,手上还拽着哥哥的袖子,不停说对不起。
江呦呦在楼道里停下,一脸严肃地竖起食指在唇边,嘱咐道:“弟啊,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不能跟爸和学长透露我们打架的事,要不然我们的屁股会开花的。”
江鹿鸣不知道自己的屁股会不会开花,但就他平时的观察来看,他爸和陆哥都舍不得动哥哥一根手指头。
一周以来两个儿子接连因为“不小心”而“摔伤”,江野又不是智障,怎么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实证明江鹿鸣的预测非常正确,他爸只是把他私底下叫去小揍了一顿,对他哥,则是采取拐弯抹角苦口婆心谈话模式,大意就是以后有什么事告诉爸爸,你爹罩你!
“说起来,以前哥帮我打架那事,陆哥一定是知道的吧!”江鹿鸣好奇地问。
江呦呦正喝着老鸭汤,也不知道是因为汤太烫,还是怎么的,他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把碗一放,说:“他知道他知道,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是考差了思考人生,想到你调皮捣蛋的时候了?”
“哥……”江鹿鸣忽然以一种极其rou麻的眼神望着他哥,挠了挠后脑勺,道:“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想我再考一年。我会努力的,哥你对我最好了。”
江呦呦一时说不出话来。端着碗慢慢地喝着汤,恨不得能把换个海碗来,把自己的脸全都遮住。从陆长空的角度,能看到他红红的耳尖,一看就是害羞得不行。
陆总就很是嫉妒,面上还得夸一番江鹿鸣的懂事听话,可饭一吃完,他就立刻借消食之名带着两兄弟出去散步,没散两圈就把江鹿鸣送到地铁口,嘱咐他路上不要逗留,早点回学校。
江呦呦一直处在“我弟弟真是乖巧可爱”的飘飘然中,嘴角就没压下去过。陆长空恨不能往胃里倒罐糖下去,压压不停泛上来的醋味。
陆总对如何压抑心情很有经验,过去的十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为了不让江呦呦难过,他一直秉持着再难再苦只当自己是二百五的原则。但鉴于江呦呦先前提出的霸总改进意见,此刻走在热风滚滚的街道上,陆长空谨慎地问:“呦呦,你对吃醋是什么看法?”
江呦呦想了想,Jing炼地概括道:“小醋怡情,大醋伤身。”
陆长空一噎,算是体会到了跟一个玩文字游戏的人谈恋爱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