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
洛泽咆哮着转为龙身,碾碎院中木屋,他将要往下面冲就被白未闻拦住。
两人相差几千年的修为,纵然为龙他也突不破白未闻给他设的屏障。
白未闻牙尖发力:崖底所居的都是上万年不得驯化的恶灵,纵使天帝亲临也不能从中出去,何况你一只几百年的小龙?龙族与天界刚刚重归往来,你若折在这里,是想让大战再起吗!
洛泽冲不动,就化为人形在半空瞪着他,双目赤红,最后也只挤出意犹未尽的一个字:你
一口气就要上不来,转身直奔天宫。
白未闻也力有不支,还未喘匀气,就见迟年一言不发,捧着温如梦碎掉的魂灯从屋中出来。
迟年在温如梦掉下去的第一瞬便想着来看魂灯,他心思浅,只盼着灯不会碎,可是他此刻,捧着的甚至只是一滩碎片。
白未闻凝滞半晌,硬是扯出一个笑,涩然道:去天宫吧。
天界天宫。
一群白头发老头叽叽喳喳:寒荒之地自天地开后便一直稳定至今,怎会突然如此动荡,莫非是魔族动得手脚?
别说是现在的魔族了,就算是他当初最为鼎盛之时也不敢打寒荒的主意!
莫非是这些年关押在寒荒的凶物太多承受不住?
你这说的什么话?寒荒之地自它诞生便自发形成了多个牢不可破的天堑,各处屏障自发收容天地间不容往生之恶灵妖魔,本就是天道所成的牢笼,怎会不堪重负?
可是我们人为往里投放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啊有人小声嘀咕还被身旁的人瞪了一眼,他立马闭嘴噤声。
上座天帝闭目不言,各帝君站立两旁也不言语,只有聚集在殿中央的老神仙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得厉害。
寒荒帝君来了!围吵的众人一发现翟江寒就急忙上去问起原因。
翟江寒冷着眉眼,径直到天帝面前禀告:是饿鬼道一个恶灵跑出去了。
后面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什么?它如何能出去?
哎,算了,原本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跑了个恶灵。违逆天道,寒荒有所动荡也情有可原,想必寒荒帝君回去镇抚一下各处也就没事了。
翟江寒是寒荒里诞生的唯一一个存有神智的人,在寒荒独自过了不知道几千年后被去投放恶灵的神仙发现。
因为他诞生于此,身上带有镇抚寒荒的能力于是被封为寒荒帝君驻守寒荒。
他敛眉不语,是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天帝睁眼,既已如此,寒荒你便回去吧,此后这等事万万不可发生。
殿外又进两人,迟年兀自抱着怀里的碎片一眼不发,白未闻上前行礼,言语间分不清喜怒:天帝,被押在寒荒苦崖上的温如梦因此次动荡,陨了。
温如梦是谁来着?,哎,就那个,那个那个
一人被推进来,口上漫不经心:怎么生这么大火气?
洛泽一脸Yin翳地进来,你们当初蛮不讲理地将人关押在寒荒里,现在出事了就全然不管了?
舜华帝君!来人被扶住,一身酒味还是让众仙又默默退开。
既是舜华将她放进去的,舜华你可有什么想法?天帝耐着性子问道。
哦对了对了,是当初舜华帝君从人间带回来的女子嘛隐隐约约的探讨声都被压下,嘘一时殿中无话。
舜华勉强站直了,想了一阵,哦温如梦,她啊哎呀,早给忘了。没了便没了吧,记得她好像不是什么好的,就这事儿把我拉过来?后面的话他直指洛泽。
洛泽额角青筋都要爆出来才忍住没在这里发疯。
天帝:既如此,快散了吧。
见洛泽还怒火不散,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天帝勉强又拿出耐心:那又能怎样呢?苦崖底下是整个寒荒最为Yin暗的地方,所有经年冥顽不灵的恶灵最后都堆积在那里,温如梦掉下去,就算举我仙族全力也无可换回啊。
洛泽一脸不服地瞪着他,半晌,泄气一般肩膀嗒下去,脸也朝着地面。
最大的麻烦解决了,天帝心满意足地看向翟江寒,却见他也不太对,寒荒帝君?
翟江寒把视线从迟年那里扭过来,抬头直愣愣地盯着天帝,天帝一阵发毛,便见对方突然跪下,是我看守不力江寒愿往地府炼狱承洗炼,以此让自己重新正心,莫忘职责。
四下哗然,万万不可啊,您离开了,寒荒怎么办?
翟江寒坚决道:寒荒其实并不需要我镇守,若无法正心,我在与不在又有何区别?
舜华不太清醒的脑子也醒了大半:本就无关紧要之人,你何必?
在场无一人答话。
知道当年内情的也只在心头唏嘘,面上是一点也不显,只道幸亏天后不在。
洛泽受不了这些人方才便走了,迟年只顾盯着怀里的魂灯残渣,翟江寒一意孤行。
白未闻看翟江寒挺直的背影,摇摇头,似是不懂,也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