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苏和叼着烟,青白色烟雾缭绕,眯了眼睛,他拍拍沐童的小脑袋瓜,对他笑,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沐童舔完最后一口冰棍,点点头一路小跑过去。
是真的,你帮我报警,他们真的是坏人。
荼靡半个身子俯在玻璃柜台上,她歪着脑袋时不时看向苏和的方向,他手里捏着车钥匙,有意无意地和她对视。
似乎在隐晦地向传递:去吧,去找人求助,我看谁会帮你。
超市的老板娘是个身型微胖的农村女人,她手里磕着瓜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有些焦急的荼靡。
你别骗我,我可是看着你跟他们一辆车子下来的。
她手指了指门口的那辆车子,黑色车漆蹭亮,车头的车标她也不认识,但光是看车型就知道这车子贵得吓人。
你看那小伙,长得又帅又威猛的,他图你啥要绑你。啧啧两声,她都没好意思继续说荼靡那豆芽菜般的身子。
老板娘上下打量着荼靡,指着她身上那件隔壁拐角服装店里常年挂着的土黄色棉袄,这么丑的配色,她只在那家店见过。
你身上这衣服我可知道,就我们镇上买的。还想骗我?要是真的坏人,怎么可能还给你上镇上买衣服?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满嘴谎言。
荼靡见说不进话,索性伸手一揽,就把座机拖过来抱在怀里。
姐姐。
身后传来幼童稚嫩的声音,荼靡心脏骤然停跳了几秒,飞速转头,一眼就看到沐童扯着她的衣角,得回家了。
你看你看!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还说慌呢。老板娘从她手里抢过电话机,从柜台拿了根棒棒糖,抬起下巴朝着苏和的方向努努嘴,小弟弟,告诉阿姨,你们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他是哥哥。
见他乖顺地接过棒棒糖,从口袋里掏了个一元的钢镚放在玻璃柜台上,谢谢老板,哥哥说不能占便宜。
他指着门口一大箱的面包和矿泉水,笑得人畜无害,不过老板,我们买了那么多,能帮忙算便宜一些吗?
看他虎头虎脑长得又机灵,老板娘索性喜上眉梢,开口给了个大折扣,还帮着一起将东西给抬到了车后备箱。
苏和搬完最后一箱水,别过头看还站在柜台前的荼靡,她手里捏着打火机,正一下一下按着顶头的开关,末了视线扫过他,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指着柜台后的黑利。
老板娘,给我一包烟。
眼下直接跑肯定是不现实,有了上次的经历,她根本就跑不过那个男人。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苏和见她不熟练地点着烟,无声地升起车窗,冷肃的眸子慢慢被黑色玻璃所遮挡,他声线清冷,车里不准抽烟。
车轮飞驰,车子疾驰离去。
靠着椅垫,荼靡侧过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
打不过,就融入。
什么?
没什么。
荼靡扭头看向窗外,攥着打火机的机身隐隐发力,指尖因为过于用力失了血色,她默默记下车子驶过的路
车子摇摇晃晃,重新驶进旧窑厂,远远的,苏和就看到疯狗挥舞着双手往这边跑来。
停下车子摇下车窗,纤长干净的指捏着墨镜慢慢摘下,他看着火急火燎的疯狗,唇线一抿,冷意四散,怎么了?
苏哥,老大受伤了。
疯狗看到他们的车子驶进来,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女人跟小孩,脸上不屑的神情更加明显。
没了车窗的阻隔,外面辫子抽打声和人声哭喊愈明显,平均3度的气温,那些窑工身上套着破旧的麻衫,手脚渗血,即使是Jing疲力尽,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下来。
山与山之间距离,沟与壑之间,一波接一波穿戳在漆黑的洞窑里。棕黄色墙体砖掩饰不了泯灭的人性。
看守的监工手里拿着皮鞭,一鞭一鞭抽打在那些说不出话的痴呆窑工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感顺着呼吸流进五脏六腑,在这里女人显得异常稀有。透过那片凌乱,荼靡目光扫到隔了一百多米的仓库。
那绝对是噩梦。
手肘被人紧紧抓住,她低头,就看到沐童缩着肩膀躲在下面。他蜷缩着身子,面色苍白,额上是豆大的冷汗。
他有些不对劲。荼靡拍了拍驾驶座的后垫,抽了张纸巾帮小男孩擦汗,抚上他发凉的脑袋,他好像病了。
苏和回过头看伏在那有气无力的沐童,面上无表情,坐稳。
抬手换档,车子嗖地一声后退,车轮磨擦着地上的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猛地调转车头,往医院驶去。
你不怕我跑了?
在小诊所门口放下他们,苏和正想起步往市中心的大医院赶,荼靡手里抱着孩子,有些疑惑地问他。
看了眼有些难受的沐童,苏和将口袋里钱一股脑塞到她手里,噙着笑,你跑不掉的。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