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犯贱,林含璋和她相比,他是男的,父母哪怕不够关心也至少提供了足够的物质条件,头脑极端聪明,上了大学都是国内最好的学校之一,身体健康,比她有力气太多了。如果他们两个发生争执,真动起手的话,他只需要用一只手,就能按得她动也动不了。在云南的时候,她连跑都跑不掉,激怒他的后果就是,为了避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抛弃自尊,向他求饶,之后乖乖听话。她可以为了不受伤不疼,甚至是为了第二天能上班,就主动把rou体奉献给他,
林信书听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本来她很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和这种症状有任何关系。有一段时间,她非常恨林含璋,可是慢慢的,随着她碰到更多事,遇到更多人,那份憎恨也随之放下了。
她的人生如同活在荆棘之中,她的痛苦她所受到的伤害,林含璋固然要负相当大的责任,他强暴她,至今仍在支配她的身体,她连哪天不陪他做爱的自由都没有,只要他想,她就必须配合,甚至是积极表现。她的下半身那个无法言说的器官不止被他弄伤一次两次,她连愤怒都不会愤怒了。哪怕她内部受伤,她因此疼痛发,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给。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还学会了在性爱中分辨他心情的好坏。如果他的心情不好,那她就会更加听话,更加主动,向他献媚,仅仅是为了少受点折磨,少吃点苦头。
本来就没有多少自尊,现在连羞耻心都渐渐抛弃了,真不知道是成长还是退化了。她只能反复洗脑自己,现在日子过得很好,比想象中好多了,就应该听话好好过日子。
反正她反抗不了。
她没有力量,没有金钱,甚至没有勇气,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一家的恩情。
对,是恩情。哪怕她活在荆棘中,不只是他的错,也不是他家人的错。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被亲生父母抛弃,这才是起因和最大的原因,倘若推到旁人身上,始作俑者反而隐身了。
她虽然喜欢自欺欺人,但这些事她反而一直清醒,拒绝忘却,拒绝原谅,虽然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坐北朝南,向阳的两室一厅房间,小间堆放的是一些杂物。有的时候林信书发现,她经常买的昂贵米面油打折,她就会忍不住多买一些,放到小房间里。反正这些东西耐放,结结实实密封之后,要吃的时候再打开就好。
还有林含璋了一些专业书籍,她偶尔会翻开看一看,其实她也能看懂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课本就和天书一样,每个字和每个字母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毕竟他以前是理科生,而是她是文科生,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客厅面积还算大,向阳的大阳台的方向摆了两张黑色书桌,组成直角,上面放了两台屏幕显示器,还有一大一小两张键盘。很多次她回家,进门就能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的专业绝对不是简单的,否则依照他的头脑,不可能快到晚上12点还在忙功课,哪怕是在高三的时候,他也不会学到12点。
小阳台和厨房连在一起,她在小阳台上放了一个柜子,第一层放的瓶瓶罐罐,其实都是各种调味料,还有她自己做的各种调味品。光辣椒油就七种口味,按照辛辣刺激程度排列,甚至还有花椒油,藤椒油。林林总总的调味料被她按照使用的习惯以及常用的程度放好,做饭就是要Jing细调味。第二层就是各种干货,从红枣枸杞龙眼干到广州香港地区煲汤用的海鲜干,当然,真正的昂贵的鲍鱼什么之类的还真没买多少。倒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害怕存储不当,等需要用的时候坏掉了。那就太浪费了。
柜子上面摆的是她腌的一些小菜,最显眼的是一小玻璃瓶泡菜,已经吃掉了三分之一。还有一瓷瓶她自己做的甜面酱,这个不难,她跟着视频学,第一次就成功了。另一个不透明的粗瓷瓶里装的是西瓜黄豆酱,咸香非常。这次她做的没放辣椒,主要拿来配卷饼和一些面食,也没做多少,就三斤不到。最近跟着智能手机里面的厨师学做菜,她估计很快就能把这个台面摆满。
靠近小阳台,客厅的另一边放的是一张大餐桌,上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小号藤制小花瓶摆在桌上,里面插的是暗红色的玫瑰干花。
客厅是没有茶几的,她原本还觉得奇怪,后来想想林含璋应该也不想在这个房子里接待客人。不过为了避免出现特殊情况,客厅里的还是放了一排极简的布艺沙发,她刚刚学会网购的时候,识图搜索过,呃,比她想象中贵。因为灰扑扑的沙发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值钱的家什。
更有意思的是,两个人几乎都不在那个沙发上面做什么。他没坐在那张沙发上面玩过手机看过电视,他就跟看不见这个家具一样,当它不存在,每次都从旁边过去直接坐到书桌前。她在忙完家务之后也懒得坐在上面休息,宁愿直接坐到餐桌前的木椅上。其实刚搬进来的时候,她也坐过几次,但是那个沙发太软,坐上之后,整个人都陷进去,什么活都不想干,只想当个废人。
她还不想挑战自己新的人性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