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乐令从孙秘书那里拿到孙章的住宅电话,拨下号码前,她准备了整整一张A4纸的借口。
当听到对面传来机械的语音通报时,她顿时松了口气,留言总比面对真人好。她在电话里向孙章郑重道歉,并委婉表示她无法赴约。
挂了电话,乐令发现手边的汉服,又不好再打电话过去。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可乐令一刻也不想再拖。她当机立断打车去他的小区,把盒子交给小区保安,央求他转交给610室的业主。
孙章刚从浴室里出来,乐令的留言令他的神色更加难看,鬓角的青筋轻轻跳动。
保安之前已经收了孙章一封大红包,他还记得孙章之前的嘱咐,立刻打电话给孙章。孙章话都没听完,扔下电话穿着睡袍冲进了雨帘里,没有打伞,也忘了穿鞋。
春夏之交的雨从来都是倾盆而下的,乐令撑伞在小区外那条冗长的林荫道上等车。雨水顺着她的脚滑落,不留一点声响。暴雨哗啦中,异常的啪嗒声越来越大,乐令撑伞回头,惊愕地看着孙章光脚狼狈追来,心中震撼不已。
偏偏这时,乐令叫的的士到了。
孙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拒绝:跟我走。 如注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淌下,可他却像没发觉一样。乐令从他眼里只看到了黯然,此时的他就像一匹受伤的孤狼。酸涩的感觉按捺不住,她感到异样的情愫发疯似地悸动,快要喷涌而出了。
乐令迟疑地看着等的不耐烦的的士司机,孙章强硬摆手示意司机先走。
司机骂骂咧咧走了,乐令还是不肯移脚,孙章叹了口气,稍稍俯身,眼睛快和她的贴在一起了。他不说话的样子,刻意难过,孙章知道她无法拒绝,哄了这么多年的妻子,总有让她无法招架的招数。
孙章要是知道此刻乐令心中所想,他怕是要高兴得飞起来。乐令满脑子都是他shi润的嘴唇,被冻得乌紫,格外脆弱诱人。乐令心中第一次涌现出对吻的欲望,她想知道和另一个人唇齿相交,津ye互换,会不会是她想象那般恶心难以接受。
第二天刚一睁眼,乐令翻到手机里林珊珊给她留了一封未读信息:令令,我回去再跟我家那口子试了试,真的,那男人对你有意思。我今天看到你俩在一起时就想说了,他半个身体全倾到你那边去了,真的好涩。
乐令回了她一串冒号,却不好意思告诉她,昨晚是孙章送她回家的,分手时乐令鬼使神差地答应继续今天的约会。乐令又下意识觉得自己很心虚,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又想要试探什么呢?
在厨房给荀晗准备早餐时却心不在焉,眼睛不时瞟过客厅的时钟。
本来想带着荀晗去赔礼道歉的,但想到上次他那么冲动,哎,算了,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异性接触她,之前也不是没有男人想找她约会,被他捣乱几次,渐渐也就无疾而终了。
脑子里又飘过林珊珊的留言,乐令在心里划掉找她作陪的想法,思来想去,一不小心就到了下午。
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她下定了决心,便翻开衣柜,找适合的衣服。
还不到五点,乐令便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晗今天去了朋友家吃饭,不到九点不会回来。早上时还浑不在意林珊珊的话,可此刻,乐令满脑子都是她调笑的言语。
心里实在不安,乐令拨下了林珊珊的电话。
林珊珊当即就尖叫:啊啊,令令啊,你终于对男人动心了啊。要不然我都想踢掉我家那口子,和你成一对儿了啊。
乐令无语道: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就是问你要不要去?
林珊珊猛拍大腿:令令啊,去去去,肯定去!我就知道!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不清白。昨天商场里那么多人里,我就看他的眼睛一直跟着你,隔着老远的,那个眼神我看了都顶不住。
乐令心虚地支支吾吾:哪有,他很客气的。
林珊珊语气越来越不正经:令令啊,你真是,这个男人那么露骨,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很客气的?
露骨?乐令放下手中的眉笔,心里没由来地有点烦闷。孙章对她从来没有露骨的行为,露骨的话从来没有说过,虽然认识他不过几天,他一向克制有礼,也不知林珊珊嘴里所说的露骨是从哪里来的?
林珊珊听完她这一番咕哝,忍不住一拍大腿:我的天,令令,这男人这男人真的是不动声色地色眯眯,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你怎么还为这么明显的事纠结?
林珊珊扭得像只毛毛虫:令令啊,令令,你要我怎么说你好。他可是直接手握在你的手上面,一点也不矜持啊,你平时里连和别人手碰到一下都会不舒服半天,可你一点也不讨厌他,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乐令不知怎么辩解,她的确不讨厌他的碰触。
林珊珊劝说她为自己考虑,荀晗马上就要高三了,她也可以为自己打算了。
乐令挂了电话,经过客厅时,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突然愣住了。好像离高考也就不到半年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