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的暖阳洒入户。
迷迷蒙蒙的倦怠气恍惚地飘过窗帘,环绕在相拥的你们身上。黄金床榻的四柱摆件,偏米色的厚垂纱帐,床顶戴冠展翼的伊西丝女神壁画,四角处各一个的雪花石神像雕刻都是你发神时目光的随意投射处。
我不想再等。
青年率先打破沉默,伸手将你搂在怀中,嘴唇轻轻碰了碰你的额头,表情餍足又放松。柔软的红发就温和地贴在你的脸颊,与你鬓边的乌色交缠。
赛缇柏哈尔,做我的妻子,好吗?
殿外花园的水池潺潺。甚至荷叶上的露珠掉进水池所发出的清脆声都能清楚听到。躺在旁边的青年呼吸刻意放轻,沉默地等待着对面女郎的回答。
婚姻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终是叹了口气。
翻过身去面对他,眼神平静如水。
我是外族女人,你娶我做妻子对统治这个王国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的,也许你现在觉得心里很喜欢我,可是光喜欢是不能结婚的。
你慢慢伸手抚摸着对面青年徒然冷硬的面颊。伊塞斯则面色不虞地用力抓住你的手腕,赌气般斥道:只因为是你我才会想娶妻,因为我爱你。
爱?
如果说喜欢就像是在这个人身上发现了很感兴趣的点,这个点会吸引感兴趣的人,让人想通过更多的接触更多地与这个吸引点在一起。
那么爱可不同。
爱是接纳,只有不在意什么闪光处,接纳这个人所有的优点缺点,被这个人的整个灵魂所吸引才能叫做爱。伊塞斯从小长在王宫,在感情事上可以说还尚未成熟,根本不可能懂得爱是什么。
你久久不说话所往洒下的熟悉沉寂,不知觉地刺痛着青年的心口。
未知的惶恐蔓延。
青年猛地从床上撑坐起来,如同现世中曾在博物馆仰头观望的拉伸塑像般挺身立在你面前,肌rou健硕的身躯向下投出巨大的Yin影,黄金的瞳孔透着灼灼目光。
你不信我?
青年音调忽然拔高。
一个法老说出口的话就意味是对所有神明的诺言,从不会随意
哎呀!
你被他这种正经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结果被青年报复般地轻咬了一下手心,又缩回来。
好好好,你想娶就娶行了吧。
伊塞斯这才软下神色地用手将额头的红发尽数往后脑刮了几下,蓬松碎发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俯身将你拥入怀中闷闷啄你的颊:我会让他们快些开始着手准备,不让你再躲掉
青年心意如此,怎么说他也不会改变的,你若是厉声反驳还可能激怒对方,远征的事情还悬着不是么?况且
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何必还去管这么多呢?
你长呼出口气。
快乐得一时就是一时吧。
努比亚的争端热火热chao,王国内的下埃及也风波不断,堪称内忧外患皆有,对于王庭和百姓,此刻的平静都不过是短暂的幻觉罢了。
兴许满足伊塞斯这个要求,能冲刷掉他因战事而生的坏心情也好。不过就是在古埃及结个婚,又不少块rou。
床头的荷鲁斯黄金雕像挂住纱帘的一角,弄出帘上不自然的褶皱,你抿抿唇,轻轻抬身用手指将鹰头雕像上的床帘取下。
上埃及工匠信奉凶猛勇敢的雄鹰,所以在四角雕刻了这个,你喜欢吗?碰见真的雄鹰很危险的,下次我带你去猎场,那里的
青年以为你感兴趣。
猎鹰凶猛,凡对付进犯者皆是非弄得两败俱伤不可,所以提到雄鹰,大家才都是未见而惧但倘若没有这些个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不就只如同鸡鸭般任人宰割了?
你抬抬眉,顺着鹰嘴的弯钩处往下一滑。
还何足为惧?
你认真着神色偏头。
法老大婚,是不是大祭司也会来?
伊塞斯嗤笑一声:法老大婚,大祭司自然会从下埃及赶来孟菲斯,作为神使参加婚礼,你想说什么
你颔首:那就对了,大祭司来孟菲斯远离他的势力范围,正是下埃及争端最好的破局时候。他虽然在下埃及培养了太多势力,但终究是带不来孟菲斯的。
不错。
青年也正色起来。
他一走,下埃及混杂的势力相当于群龙无首。不过母后毕竟是大祭司的亲姊,出事肯定也会保着他。
你见青年明白你的意思,也笑了笑。
所以大祭司此次来孟菲斯才不会太有戒心
只要能趁着他动身来孟菲斯的时候,将下埃及群龙无首的势力全除异定新,对于大祭司来说不就如同雄鹰一般,被剃喙去爪?
除异定新必须要有新的势力,新的势力又必须有军队力量,倘若冒冒然从王庭领太多人去下埃及,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青年饶有兴趣地盯着你。
你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