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伊塞斯冷冷睥睨下方。
浑身气焰极力隐忍克制,却又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味道。寒气逼人的夜风裹挟点点尘土后带来一丝草土腥气与来人身上极其贵重的香料气息混合。
气氛低至冰点。
然话语中的中心人物你,此刻还保持着那副同士兵理论的声嘶力竭的样子,甚至连眼睛都空瞪着,嘴唇也微微翕张,就是无一点声音。
只任由身旁两个士兵拉着你的手臂,也不挣扎了,怔怔然抬头看着骑在马背上处在高位的青年,神色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青年散发出的尊贵气势所震慑住,达丽雅也暂时忘记哭泣与挣扎,顿在原地疑惑地抬头看你们俩之间这番无声的纠缠。
这个神秘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说话间好像与带她逃出牢狱的你认识?他不应该是大祭司派来捉拿她们的吗?
抓着你的两个士兵骤然松开手。
朝青年跪下行礼。
你忽然被释放自由,却并未如士兵们所想的那样去到青年那边,而是止步不前,呆呆站在原地空张了几下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会认为你当时不是借机逃跑而是不小心被人抓走了吗?
他又是怎么样从那些人手中逃脱的呢?
他受伤了吗?
你垂下眼,眸色复杂。
伊塞斯见你久不回话,以为是你自知理亏不好辩驳,心里更是笃定了你逃走的事实,顿时又是恼又是气,但还是强忍着直接翻身下马,嗤笑地踱步朝你走过来,沉着声音刺道。
怎么不拿那套愿意陪我的话来继续骗我了?
青年闷笑几声后,忽然又冷下神色。
方才隔得太远,还以为是挣扎时覆上的灰尘,此刻他走近了些,借助明亮的月光看清你额头上竟是处血rou模糊的伤口。
额头怎么回事?
额头?
你意识到青年是在说你额角被石头撞出来的伤,随即叹了口气,此中太多经历岂是一句话可以讲明的?
大祭司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理清,况且你也不知道青年对自己的亲舅舅到底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冒然开口恐怕不妥。
想到这里。
你只无奈地冲对方摇摇头。
并未开口。
却不知这却使青年误解了意思,以为是来捉你的两个士兵刚才以下犯上不小心伤了你,顿时怒气骤起地竖起眉毛,Yin郁神色地将目光瞥去旁边跪着的士兵身上。
两个士兵被这道来自法老陛下的可怕目光给吓得急忙开口求饶,哪里有方才的冷酷模样:属下们找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伊塞斯冷着面色听完。
神色莫辨。
天知道他自从那晚在希拉孔波利斯没找到人,立刻放下所有事务骑快马奔回王庭下急令搜查,甚至被怒火冲了头地要亲自率Jing兵,不管不顾任何后果都要将导致这一切的大祭司给杀了解气
三年!
他还能再等几个三年!
是,没错,这几日风尘仆仆不停寻找的急切心情与被你逃跑所欺骗的愤怒情绪在他心中如火焰般日渐壮大,但若自己实在气急地刺了几句后,你肯低头哄他,他愿意同你好好说!
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然而你时至今日仍扭头不肯正视他,甚至于连话也不说一句,这种被刻意忽视而产生的愤怒与随之而加深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青年眯起双眸。
脸色Yin郁青白得可怕,霎有狂风与暴雨自眼底酝酿的气息。他一边用力地捉住你垂在身侧小臂想借此迫使如此冷硬且绝情的你抬头看他,一边沉下声音冷冷道:
你是不是以为,仗着
伊塞斯
你忽然抬起头。
与青年想的不同,这张他心心念念的脸上没有任何他料想的冷漠与绝情,取而代之的是眼眶中流动着蓄满的晶莹泪水与颊边点点的shi润水迹。
在黑夜中被皎洁明亮的月色映照,如碎钻般撒在光洁的面庞,令人移不开眼。
青年下意识喉头一紧。
他刚才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
本来只是想让欺骗自己的你尝尝来自上下埃及统治者的愤怒与不甘,让你领教领教看见你消失眼前的他是如何的着急如何的怅然若失如何的
想念你。
青年胸膛起伏了好几下,却仍开口嗤笑道:时至今日,你以为掉眼泪这种把戏会管用吗?
你摇摇头,任由两眼眶还空流着泪水,抬步就朝青年走去,脱口而出的温热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泛起片片涟漪,同样也柔软地刺进青年的心房。
还好是你。
这一路从被人抓走到关在牢狱中的双眼摸瞎,再到费尽心思计划逃跑,差点让守卫扯断手臂伴随的脱骨之痛,以及后来不敢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