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离离的眼神变得越加不安,她知道乌成思的话一定有问题,可是内心抑制不住的怀疑,让她不知所措。
“自古新王朝的崛起,一定伴随着无尽的杀戮与死亡。周尘或许一开始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可乌梓弦一次又一次怂恿,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乌梓弦那妖孽,用这一城的百姓为祭,终于让周尘下定决心。看着吧,很快,周尘就会有所行动,而活下来的菱州百姓,就是他起事的家底。那些我们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很快能加倍偿还给我们。”
乌成思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个好弟弟,好大的算计,他是要以天下为棋,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我真是太低估他了。”
古离离不信他的鬼话,伸手欲来抓他,她要带乌成思回去,当着乌梓弦的面问个清楚。
谁知忽然跳出两个黑衣人,古离离斗不过,眼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将乌成思带走。
古离离心中惊骇,急匆匆去找乌梓弦。
乌梓弦正在屋内看着图纸,见她进来原本很高兴。可见她脸色不渝,便让屋里的人都先回去。
“娘子这是怎么了?”
古离离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刚才那些人以他为中心围着他,都等着他发号施令。
古离离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手里掌握了权力,而这权利或许会越来越大。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之前跟我说,你可能会做错事情,害怕我不会原谅你,你说的是是不是你利用上官紫儿,让她成为阵眼,成为你笼络人心的一枚棋子。”
如今细想,这件事里,主动牺牲的是上官紫儿,而获利最大的却是乌梓弦。
因为他舍身相救,几经生死,城中的百姓都看在眼里,对他十分感激,十分信服。
众人虽然惋惜感激上官紫儿的死,但是人死了,这感激自然落到活人身上。
上官刺史更是因为他的勇气与谋略,将城中很多重要的事宜都交给了他。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被人挑断手脚筋,任人践踏欺负的小小捉妖师。
古离离终于意识到,他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乌梓弦。
她甚至有预感,就从这座城开始,乌梓弦会越爬越高,高到一个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位置。
乌梓弦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散去。
“阿离是怀疑,我是卑鄙恶劣,利用朋友的的人吗?”
古离离苦笑:“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想要听你亲口跟我说,是不是真的。”
乌梓弦叹息:“我与紫儿从小一起长大,我视她为知己朋友,当日为她舍命取熊胆救命,也是真情实意,没有任何利用欺骗。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她活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引她来此?她若是不来”
“她若是不来,她父亲就会死。”乌梓弦也有一点无奈:“这话别人不懂,你应该明白。我就算能窥探天机,也不过是一点点而已,没有人完全能算出命运。我算到菱州大劫难,也算到新的帝星会出现在这里。卦数告诉我,若我能救下上官刺史,将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但说要救上官刺史,上官紫儿是其中的关键。
我只知道引她来菱州,却不知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紫儿出事,,我跟你一样心痛难过。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发誓,我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利用与欺骗。”
“那你所说的错事又是什么?”
“所谓的错事,是我知道这场灾难必然发生,却一直犹豫,没有提前出手阻止。我觉得自己救不了这么多人,只有这里发生大乱,才能引帝星归位。我只想顺势而为,借着这股东风,得偿所愿而已。”
他不是上官紫儿,在经历过最亲之人的背叛后,他心里再也没有牺牲自我,成全大义的想法。
古离离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得乌梓弦有些害怕,想把她揽入怀中。
古离离却推开他。
“你不信我?”
古离离摇了摇头:“你说的话我都信,我亲眼见证过你的悲惨痛苦,所以我绝不会劝你放弃报仇。那是你想做,也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乌梓弦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听她道:“可是上官紫儿因为我的鲁莽,把命丢了。我没有办法”
她语气有些哽咽,难受道:“我没有办法继续站在你身边,跟你一块复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些天我一直惶惶不安,心中难过,找不到出口。现在我明白,我得走了。”
乌梓弦的眼神渐渐转变,从最初的惶恐,心疼,到了危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要走了。”
“我该回妖界去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我无法想象,接下来你会因为报仇,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更难以想象,我会不会因为陪你复仇,成为我自己都害怕的疯子。对不起,我们是时候分开了。”
上官紫儿可以说因她而死,这还只是开头,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