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顾骁忍无可忍地出门抽烟,然后是出门晒月亮的封尧,最后是实在听不下去、也去晒月亮的司远。约摸二十分钟后,屋子里只剩下沐寒和索菲雅,一个在百无聊赖地玩打火机,一个越哭声音越弱。
沐寒看看她:“不哭了?”
索菲雅瘪着嘴,指指桌上的茶水。
沐寒把杯递给她,也不急着说话,在等她先开口。
索菲雅喝了半杯水润喉,才凄凄切切地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和不认识的人结婚,你们可不可以别这么狠心?”
沐寒忽悠小姑娘很有一套,面对着令顾骁与封尧都十分头大的索菲雅,倒很是绰绰有余。他将手肘搭在膝前,稍稍欠着身,给索菲雅讲道理:“不回去干什么?你娇生惯养的,在这地方能住得惯?”
索菲雅执拗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谁要嫁给那什么总统的儿子,我认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可以慢慢认识。”沐寒语重心长道,“逃婚是不对的,怎么也得和家里商量商量,对吧?你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这小子跑了,你哥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索菲雅半是赌气、半是冷漠地说:“绑架我的人是他才对,逼着我和素不相识的人结婚,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妹妹,只是把我当成巩固政权的工具而已。”
类似的故事在耳熟能详的文学作品里很常见,尽管沐寒不太了解个中细节,也能琢磨个大概,遂安慰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哥,贵族嘛,结婚就得讲究个门当户对,对不对?你不能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
“什么一时的感情?”索菲雅又流下了眼泪,可这次的谈吐却无比冷静,“我和花戊才不是一时兴起。”
原来,这是一段公主与骑士的爱情故事。青年名为花戊,是索菲雅的宫殿侍卫,他来自喀托穆,自索菲雅幼年时便守在她左右,他看着她从小长大,保护并照顾她,在漫长的岁月里,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
然而,王室的婚姻往往牵扯着利益,公主是要政治联姻的,帝王不可能同意她与骑士的婚姻。
所以,在联姻舞会的那天,他们选择了出逃。
花戊信仰雪母,带索菲雅来到喀里托兰,是想获得雪母的祝福,与索菲雅结婚。
“从我十岁开始,他就陪在我身边。爸爸和哥哥们都很忙,我是公主,大家见了我,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和我交心,甚至没人和我说话,也都不喜欢我,我从小没什么朋友,只有他陪着我,哄我开心。”
“我想要什么,不管多过分、多稀奇古怪,他总是有办法,有的时候忙了好几天,只为了逗我笑一下。”
“我到现在还记得,十四岁那年,我被坏人绑架,是他奋不顾身地救我……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我们在森林里迷路了,他受了很重的伤,背着我,走了两天两夜……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让我听艾迪斯的话,去结婚,他不想让我为他冒险,不想让我跟着他吃苦,但我不在乎,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会快乐,只要有他在,我都不在乎。”
“我不是不懂事,我是真的很爱他。”索菲雅柔弱地抱着膝盖,揩去脸颊的泪水,“你们或许不懂这样的感情,我活了不到二十年,大半的日子里都有他在,我离不开他了,你们硬逼着我去和别人结婚,我会疯掉的。”
哭声偃旗息鼓,封尧等人也陆陆续续地回了屋子,听到索菲雅这样声泪俱下,又是熟悉的青梅竹马桥段,封尧不免有些感同身受,起了恻隐之心,他想朝沐寒问问能否通融,沐寒却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无能为力。
在向上汇报以前,是通融还是铁面无私,怎样都好商量,但汇报已经打了,军方明早就来接人,他们现在放掉索菲雅,无异于给自己惹麻烦,封尧也只得作罢。
沐寒不吃软,索菲雅决定做最后一搏:“你们把我送回去,我就在订婚那天自杀。”
沐寒还真不吃这套:“随便,我们的任务只是送你回去,你之后怎么样,不关我们的事。”
“那等我回去,就扣你们工资。”索菲雅斜乜他,想了想,索性拿出撒手锏,“还要吊销你们的雇佣兵资格。”
沐寒:“……”
“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是过日子光有感情是不够的。”沐寒指指花戊,苦口婆心道,“你跟着这个穷小子是没有出路的,而且你未来丈夫也挺帅的,还比他年轻,封尧,过来,给她调个照片看看。”
索菲雅:“……”
封尧:“……”
封尧自然不会去调照片给索菲雅看,听沐寒开始满嘴跑火车地胡诌,他就离开了住处,出门转转。
他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面对无力改变的事,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不思索地逃避。
顾骁见他离开,就起身跟了上。
索菲雅平静了半晌,和沐寒开条件:“我知道你们要钱,你们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是公主,我也有钱,我给双倍的行不行?或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