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一进屋子看到的就是余烬皱着眉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大步流星走到余烬面前啧啧了两声随意嘲讽道:“啧啧啧,不得不说你这命还真是有够硬的,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
“你瞪我做什么!信不信本妖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你这魔属实是不知好歹了些,也难怪你那道侣宁死都要离你而去,连一丝神魂都不给你留。”
“哼,你还自作多情守着人家的尸首这么些年,你就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
月白越说越来劲,余烬额角青筋暴露,撑在床板上的手渐渐攥成了拳头。
咽下喉咙间不断上涌着的腥甜,忍住胸口火烧般的痛意,余烬恶狠狠的瞪着月白嘶哑着怒斥:“滚!”
“啧,都这样了还骂人。”许是顾忌着余烬被活生生气死,见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月白终究没再火上浇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道:“罢了罢了,本妖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是乾元仙尊命我将你带回来的,你不必做出这么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我可没逼你留下。”
闻言,余烬不由的怔了怔,虽还是恼怒着的,但他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终究是忍下了月白的嘲讽。
他收起防备缓了缓身体的不适,低声开口询问:“乾元仙尊在何处?”
“这都亥时三刻了,尊上早都歇了。”月白随口回答。
余烬听得微微蹙眉,心中虽还是焦急却也没再多问,只是想了想重新问道:“那你可知本君的道侣在——”
不等余烬说完,月白像是没了兴趣般懒得听他说完,随手掏出一个Jing致的瓷瓶便丢到了余烬身前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尊上让我给你的丹药,说是怕你撑不到明日天亮。”
话罢,月白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简陋的屋子,丝毫没再给余烬说话的机会。
余烬想说的话被堵在嘴边,不禁苦涩的垂下了眸子。
如今已经入秋许久,玄云山山势又高,入夜便格外的寒凉。
月白离开时故意没有关门,冷冽的寒风迫不及待的侵袭着屋子,短短片刻便卷走了屋内仅有的温度。
余烬法力早已耗尽,此时便是连最基本的御寒之术都无法运转,很快便冻的浑身僵硬。
浑身的伤口肆虐的痛着,他却不由的想起了雪琼。
想来......三百年前雪琼长眠于那场大雪中时,便是同他如今一般痛苦吧。
不,那时雪琼远比他痛苦和绝望。
眼前突然开始一阵阵发黑,余烬倏然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
他皱着眉头摸起躺在腿边的瓷瓶,颤抖着拔掉瓶塞,红着眼眶仰头将沉甸甸的一瓶丹药尽数灌进了口中。
他无力去关门,也懒得去关,就那么随意的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余烬摸黑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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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白,晨雾弥漫间,清灵殿外的石阶上渐渐显露出一道身影。
那人满头华发有些凌乱的披散于身后,脸色苍白双眸紧闭,薄唇紧抿着,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浸染,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形容枯槁却依旧跪的笔直。
那是余烬,自昨夜起便一直静静的跪着。
直到日头高悬,面前高大的房门被人朝内打开,余烬这才缓缓抬头,嘶哑着开口:“仙尊......需要的东西我都寻来了,何时......可以开始?”
乾元随意瞥了眼余烬,揉捏着虎霄霄软乎乎的小手淡淡道:“三百年都等了,如今便这般着急吗?你伤的太重,等两日再说吧。”
余烬急急开口:“我可以......求仙尊成全......”
乾元闻言倒是多看了余烬两眼,稍稍思量便道:“好吧,若再不答应倒显得本尊不近人情了,不过本尊得先喂饱我家虎崽子,你先回去等着吧。”
“谢仙尊成全。”余烬如今傲骨全无,只余卑微,他虔诚的对着乾元磕了个头再次开口:“尊上......我还有一事相求。”
“若我今日身死......可否让雪琼留在玄云山上修炼?”
不等乾元点头,虎霄霄闻言倒先来了兴趣,急急扯了扯自家师尊的衣袖小声道:“师尊,答应他吧,若是雪琼留下了我就又能多一个朋友了!”
乾元宠溺的揉了揉自家徒儿的脑袋,终是对着余烬点了点头道:“好,本尊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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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草 ,玄阳聚魄花,太Yin冰魄。
将寻来的神草一一放入早已备好的法阵当中,乾元对着法阵中央的余烬淡淡开口:“该如何做方才已经同你说了,准备好了便动手吧。”
从前方的水晶棺上收回目光,余烬点了点头,双手交叠捏诀开始默念引魂咒。
“尘秽消除,九孔受灵,返魂童形,幽魂归处……吾爱雪琼,神魂重聚,速速归来。”
念完最后一句,余烬毫不犹豫的划开了手腕,放任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