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酒中引服即可,其入体即散,一刻钟便可通过血ye完全麻痹心脏,最终心力衰竭而死,无论是医师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看出有任何异常,只当突然发疾。”
说完,路尧盯着南肃的表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道:“世子,此毒之稀罕,世间仅此一份。这半年间,夫人四处寻找药材炼制,几乎是心力交瘁了,别说主药,便是其中不少辅料都是罕世绝见,再无可能制出第二份了,这是她……”
“砰!”
突然间,一只杯子狠狠地砸在了路尧的额头,破碎的瓷片划伤了他的额角,顿时流下一道血迹。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分寸。”
积聚在心头的某种情绪好像此刻正好达到临界点,瞬间爆棚,南肃直勾勾地看着路尧,笑道:“什么时候,竟轮到你来提醒我做事了?”
路尧却也跟着笑起来了。
他向来有一颗明镜一样的心,也不擦那血迹,只是拱手道:“那属下告退。”
南肃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镜前,将那根墨蓝穗子戴上。
它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每次他心里不平静时都会选择戴上它,而后,再望向镜中男子时,他突然就知道了他是谁,家在何处,本该长什么模样……
黄昏,落日斜斜地挂在了山巅。
南肃走进书房时,只见殿辰坐在案后,侧脸清俊异常,淡淡收了望向窗外晚霞的视线,看了看他,声线低缓柔和:“你来了。”
就这么四目相对。
有一刹那,南肃不确定自己表情里有没有带有慌张或不自在,但他仍是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在殿辰旁边,笑道:“你在干什么呢?”
殿辰举了举手中的书:“随意看些话本子,以后也能逗你乐。”
南肃的心抽了一下,面上犹自带着笑。
静了静,殿辰才反问道:“怎么了?”
“要抱抱。”南肃边说边顺势往男人怀里蹭,这个拥抱,照例气息温暖而清爽。
极尽的距离,呼吸交融,很快,那张略薄的唇便覆下来,南肃安静地闭上眼睛,手顺着他的手臂攀上去,轻轻抓住了他肩膀的衣服。
良久之后,他搂住他的脖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了,你有什么想做的没?呆在府中好生无聊,我们出去玩吧。”
一双眼睛里带着朦胧水汽,清透明亮,闪动着兴奋。
殿辰望着他,过了很久后,笑着点点头:“当然有。”
……
小厨房里,南肃系了个围裙,偏头看着正在切菜的殿辰,表情有些迷茫。
殿辰察觉得到,却没说话,只是慢斯条理地做自己的事情。
南肃越看越出神。
殿辰估算着时间,等南肃大概看够了,才扭头笑着解释:“还没一起做过饭,就只想简单做点儿,就你和我吃。”
真是个没出息的爷们儿啊,南肃还以为他会干出些稍微出格的事情来。
南肃:“那我能帮你些什么?”
殿辰:“和面?”
南肃登时挽起袖子:“这个我熟,练过的呢!”
话音刚落,两人一起想起了某盘味道如屎的糕点,一起噗嗤笑出声。
殿辰笑道:“那你弄完后,我来蒸。”
南肃:“你要做什么糕点啊?”
殿辰:“那得看你想吃什么。”
南肃:“……”
见南肃没反应,殿辰凑近了些,气息温热,深海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南肃,缓缓地笑起来:“如果,你想吃的话。”
晚霞灿烂,光束之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他们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普通夫妻一样,正在过着波澜不惊的婚后生活,明明应该是幸福满足的,可南肃瞧着他,却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孤单。
这一刻,忽然就想到了花船上的男人,孑然一身,和身后的繁华背景格格不入。
殿辰重新低头去切姜蒜了,南肃绕到他身后,顿了顿,突然伸手环住那副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颈处。
“你说你这种性格的人,该怎么在金陵城活呢?”
殿辰动作停了,沉默了片刻后,微微侧首道:“我没有非要在金陵活,只不过,你是我下山的唯一理由而已。”
这样安静的空间,没有旁人存在,南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辰敏锐地感觉到了某种气氛的变化,便笑了笑,抓起一把面粉,径直朝后扔去。
“啊!”果然,听到一声惊呼。
纵然连睫毛上都堆满了面粉,可南肃反应过来后,顾不得去拍,愤恨地抓起一把面粉,也朝殿辰甩去!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整个厨房面粉飞散,如下了细小的绵雪,两人的尖叫和大笑声互相交替着,此起彼伏。
与其说他俩在做饭,倒不如说是在玩乐了。
可秉持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准则,殿辰自甘落败,被砸得躲到了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