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伤旧伤叠加,太过触目惊心。
燕云下意识地别过头不看,动作迅速地伸手将萧逸然的衣服拉好,猛然回头避开伤处道:“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我身上的伤又不是你造成的。”萧逸然的语气太过轻松,好像这些伤口并不是他身上的。
看燕云神色怪异,萧逸然自嘲道:“是不是很难看。”
燕云讷讷道:“没有。”
“这些伤,都是拜丽妃所赐。”
此话一出,燕云本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萧逸然会主动向他说这些,更没想到给萧逸然下毒的会是萧逸阳的母妃。
“你从小被丽妃养大,宫里的嫔妃中,就数丽妃最是贤良,她怎会……”
“连你你也不相信她会干这种事。萧逸然的表情逐渐Yin霾:“谁又能知道她的真面目呢。”
“毕竟她是除了我母妃之外,父皇最宠爱的妃子,贤良淑德的丽妃。”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萧逸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嘴角也随之溢出几滴血珠。
“所以那次我在皇宫见到你,你满身淤青,都是丽妃干的?”
燕云说着,给萧逸然递上手帕。
萧逸然接过手帕,却只是紧紧地捏着,手背上青筋凸显,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想到这里,燕云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十岁出头的年纪,别的皇子在锦衣玉食里受尽宠爱。
那时候的燕云,虽顽皮不受管束,老王爷和王妃待他也是极为宠爱,整日里同样无忧无虑。
而同等年纪的六皇子萧逸然,却只能在他人屋檐下小心翼翼的过活,甚至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想到这里,燕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时发现萧逸然满身是伤的时候,没有更注意他更关心他,没有兑现儿时要守护他的承诺。
现在仔细想来,当时燕云承诺要护着萧逸然时,分明看到了萧逸然无措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骐骥。
“萧逸然。”燕云挠着头,不大自然地道:“现在我兑现承诺可以吗?”
燕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萧逸然颇为疑惑:“什么?”
“我说过会护着你。”燕云夺过手帕,替萧逸然擦去嘴角的血渍:“以后就真的会护着你,再也不会忘了。”
闻言,萧逸然微微一滞,撇过头嘴硬道:“儿时的那些话,我早就不当真了。”
燕云这次来军营,仿佛准备长住一般,已经待了十几天,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整日也不干什么,除了在军营里溜达,就是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萧逸然。
日子久了,军营里的人对此都见怪不怪。
只要燕云和萧逸然同时出现,在场的其他人都默契地退下,走之前还会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得出这个结论的燕云,越想越觉得怪异,他指着落荒而逃的茶水小厮道:“他跑什么?为什么要笑,还笑得那么诡异?”
萧逸然正在看公文,头也没抬道:“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看你?”听到这话,燕云脸色一变,想狡辩,但萧逸然说的的确是事实,让他辩无可辩。
小厮从进来到出去,出于心虚,燕云的确一直在偷偷观察人家。
想到这里,燕云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只是赌气地随意拿起一本书,哗啦哗啦地胡乱翻着。
见燕云吃瘪的表情,萧逸然嘴角微扬,放下笔看着燕云含笑道:“这有什么怪的,我不也常常看你吗?”
“你一个大男人,总是盯着另外一个大男人看,这还不奇怪?”燕云说着对萧逸然翻了个白眼。
萧逸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意更甚道:“那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跟着一个大男人寸步不离,又是什么意思?”
“懒得理你。”燕云说着,却没挪开半步,依旧挨着萧逸然,典型的心口不一。
萧逸然没继续和他斗嘴,怕惹急了人真的跑了,便摊开公文重新看起来。
本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萧逸然突然盯着公文皱起了眉头,脸色瞬间沉下来。
“怎么了?”燕云看出了萧逸然的不对劲,立刻凑上去。
“王城里出事了。”萧逸然脸色骤变,声音也变得冰冷:“羌国大皇子元一,带兵把王城围住,还肆意杀害城外的流民。”
“他怎么敢?”燕云下意识接道:“除非萧逸阳默许,不然王城里戒备森严,他怎么也不可能接近王城一步……”
“你说的对。”萧逸然脸色缓和了不少,语气依旧冰冷:“就是萧逸阳默许的。”
听了这话,燕云不可置信道:“他是疯了吗,拿整个江国来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怎么不敢?”萧逸然语气森然道:“我就是赌他敢,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什么意思?”燕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大胆猜测道:“元一围城,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