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比本座的那杯要甜多了……”
沈殊一顿,见着段离戈又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沈殊心中不禁叫苦。
段离戈凉薄一笑,没人知道这位宗师的心里在想什么。
午后,沈殊带上段离戈寻落脚客栈,山州城正是赤水城到中土的必经之地,这段时间赤水之战,过路人繁多,小城里几个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最后还是借着沈殊的气度,被一位客栈老板的女儿瞧上,好说歹说才让住进了柴房。
不过段宗主何时如此落魄,自是心中不满,沈殊又为段离戈的冷脸向掌柜的解释许久,多付了银子。
“真是有趣,人间就该让你这傻子来走,本座头一回听说,住柴房还要多付银子的!”
进了柴房,段离戈冷酷道。
沈殊摇了摇头,一声不吭收拾了起来,暗自道还不是你段宗主招惹难事,不过人家毕竟是前辈,这话他是说不出来的。
段离戈动身近到了正在打理废旧床榻的沈殊身后,从后扣住了沈殊收拾被褥的手腕。
沈殊一惊,忙着挣开,这一挣便被段离戈挡在了他和床榻之间。
“前辈,是要我渡真气了?”
倒算是机灵。
“你的手这般金贵,都不能摸一摸?”
段离戈被沈殊这一番行事逗的心情好了一些,便和他说上了。
沈殊抿抿唇,哪里猜得透段宗主的心事。
“段宗主说笑了。”
沈殊挡了下段离戈,想避开俩人间的亲近,段离戈仿佛被推开,侧身靠床上,轻轻“嘶”了一声。
沈殊看了看段离戈。
修真之人,什么苦没受过?更何况是段离戈这样的天妒英才。如今他摆出这样一番模样,想来不过是拿自己寻乐。
“前辈,便先委屈你在此住下,待我明日去寻寻拜兄长的去处,看看能否让他助一臂之力。”
沈殊认真道。
段离戈不屑道:“唔,剑道门的大弟子,又要出卖色相了?”
“不过想来本座也是有面子得很,你多年来在剑山上,很少下山吧?这一下山,先是被合欢公子染指一番,又要去求长生道的人,啧,真是天见犹怜,剑道门的人多年如此做派,呵。”
沈殊无奈,不过论起嘴皮子是说不过段离戈的,只认真道:“前辈言重。晚辈同拜今朝还是有一番交情在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自不必如前辈所说出卖什么。”
段离戈懒得听此话,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在乎,垂眸,指了指沈殊的手。
于是,沈殊便先停下了手头的打理,伸手附在了段离戈的手腕,闭眼渡真气。
此时沈殊已然换上了一身新衣,一身寡淡素衣,却另有一番滋味。
段离戈打量着沈殊的模样,确是赏心悦目,不过一想到这只手方才被客栈那女儿摸过,这双唇怕也是被合欢公子蹂躏过,他便兴味全无。
段离戈沉声:“本座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同长生道的人说起我的真实身份。”
沈殊一滞,再一睁眼,段离戈已然戴上了张面具,而后又摘下。
“长生道……乃是正道之门,前辈,不必不放心他们。”
段离戈没什么耐心的开了口:“本座做什么,还要向你解释不成?”
沈殊了然,不再多说:“晚辈遵命。”
段离戈不禁被沈殊这模样逗笑,就势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拽了一把:“你这张脸是生得不错。”
沈殊一个没站稳,险些坐在了段离戈的腿上,惊得忙放开了段离戈的手,转身收拾去了。
段离戈着实憋不住笑出声来,暗自不屑道这小崽子在装什么?该不会是江山启的安排?
“江山启那老狐狸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来?知道这些年来,多少人求着要坐上本座的大腿么?”
第四章 故知
世间幸事之一,他乡遇故知——至少在沈殊当街找了一番长生道的落脚处,而后好巧不巧的遇上了长生道的弟子,再被引去同他那位故知拜今朝见面之时,心里诚然是如此想的。
长生道乃是如今武林扬名的正教之首,早些年剑道门同江湖还有些联结的时候,沈殊曾同长生道的大弟子拜今朝论剑。江湖情分一场,其间交情自是不必多说。
拜今朝见着沈殊,大喜非常,先是带着沈殊去吃了一顿酒楼佳肴,随后便要尽上情分,让沈殊去住上自己的落脚府邸。
推杯换盏之间,沈殊心中已是微微暖,“拜兄长盛情,沈殊心领。不过,同我一道的还有位前辈,我得陪他。”
拜今朝忙道:
“是何人?这好办,阿殊,你带着他一道来我府邸住下,岂不是好事?你的相识,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尽好礼数。”
沈殊颇有些为难。
段离戈叮嘱他的话犹然在耳,他微微抿唇:
“这位前辈生性喜独居,拜兄长,你能给我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