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特是一只会预言的鸟,是我的父亲在经过光殿的时候偶然救下的灵兽。」
名字叫卡瑞莎的女孩说道,非常骄傲自得,「他曾经预言了邻国王朝更替,以及绿川镇事件的后续就连最后被逮捕的犯人名字也说中了,派顿教授也正式承认了它的预言能力。」
她指着肩膀上的浅蓝色小鸟,羽毛靓丽,黄色的翎毛像个呆毛一样翘起,圆滚滚的身形乍看之下就像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宠物,一开始希拉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魔宠。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娃娃。」希拉想了想,「看起来真可爱。」
桑切斯啾啾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她。
希拉情不自禁地想伸出修长的指间去触碰他的鸟喙。
「他很喜欢你。」卡瑞莎说,「平常我们根本听不到他呀!桑特!」
桑特忽然扇动翅膀,卷起一波微风,勾动她鬓角的长发,稳稳地落在希拉的肩膀上,它偏头看向希拉。希拉浅蓝色的瞳孔和它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对望,桑特张开鸟喙叫道,「希拉·洛瓦啾啾,希拉·洛瓦」
桑特像是鹦鹉一样不断重复她的名字,小爪子也不安地在她的肩膀上来回徘徊。
「糟了,它要开始了。」卡瑞莎的脸色不佳。
「现在?」安娜问,「可真会挑时间,你在等什么,快将它拿走啊。」
卡瑞莎抿唇没说话,此刻也不敢随意地去碰桑特,一时之间两个人僵持在希拉身旁,但也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桑切斯展开亮丽的翅膀,此刻传来的不再是可爱清脆的鸟鸣声,他张开鸟喙,一声低沉幽冥的男声传来,像极了一个成年男子在她耳边咏唱:
「东方的女王在等待,延续百年的生命之喜,北方的太阳即将远行」
北方的太阳即将远行
希拉一个愣神,手上的酒杯从指间滑落,最后的两个字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瞬时之间,她的脑海中好像被灌入了浓稠而浑浊的幻象,灵魂像是被禁锢,就像是被雷电劈到了脑袋似的,眼看着酒杯就要掉落,葡萄酒ye将要在她白色的裙摆上泼洒出一朵花,但她就是无法伸出手救起那近在咫尺的杯子。
就在一瞬间,一双大手出现,轻巧稳妥地接起了酒杯,化解了这一场差点发生的灾难,就连半滴ye体也没有溅出来。他优美的手腕转动,酒杯稳稳地缓住波荡的酒ye,一滴红色的酒ye落回杯中,激荡出一个柔和的水纹。
希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来人背光,灯光的暖黄色光线在他金色的发丝间肆意穿梭,浅蓝色的瞳孔像极了雪过天晴后的澄净蓝天希拉对他非常熟悉。
「真危险,发生什么事了?」阿德里安问,手上还拿着装着葡萄酒的酒杯。
此刻终于反应过来的安娜和卡瑞莎惊叫一声,「阿德里安殿下!」
「妳们好,」他对她们和善地点了点头,笑意浅浅地勾在唇边,眼中的笑意飘荡在浅层,「妳们刚刚和希拉谈了些什么吗?她平常不会这样的,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吓着她了。」
「殿下,是桑特」卡瑞莎正要开口,看向希拉肩膀上的预言鸟。
希拉拉了拉阿德里安的手臂,「是我逗弄这只鸟的时候不小心太过头了,酒杯没拿好。」她看了看卡瑞莎,意味深长地示意她别多嘴。
听闻后,阿德里安沉下脸,「它啄伤你了吗?希拉?」
「当然没有。」希拉解释道,将桑特交还给卡瑞莎。卡瑞莎敏锐地感受到阿德里安的不满,她马上将桑特保护起来,连连后退,防备地看着阿德里安,希拉补充道,「是我自己失礼了。」
「你为什么要为它求情?」阿德里安不解地问道,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但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友善,「那只鸟害得你差点出事,就算不杀了它,也该拔了它一身的羽毛啊,这羽毛还真漂亮,做成羽毛笔可好?」
卡瑞莎吓得脸色刷白,双眼泛泪,用哀求地眼神看向希拉。
这只鸟是来自于光殿的灵兽,别说是拔了它一身的毛了,就算是一根废毛,也是要好好收藏起来的珍贵魔药原料。
「阿德里安,你吓到我们的贵客了。」希拉无奈地说,「这是卡瑞莎小姐的宠物,我们不能随意的『处理』掉它。」
阿德里安看了看她,锐利而危险的视线掠过卡瑞莎及她掌心中的浅蓝色小鸟,他垂下修长的睫毛,「好吧,既然希拉都这么说了。」阿德里安道。
正当卡瑞莎稍稍放松警戒的时候,阿德里安突然说道,「我们北境的习俗与帝国不尽相同,北境的战士虽然时常与凶狠的野兽及魔物搏斗,挑断魔兽的脊椎比呼吸还容易。但在晚宴上,危险的野兽最好还是留在舞厅之外,好吗?」
卡瑞莎连忙点头。
「那就好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失陪了,希拉。」他将酒杯交到她的手上,「你今天真漂亮。」
希拉失笑,每一次的宴会,阿德里安都会这么说,「你也相当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