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哼一声,看向无极的眼神带了点不满:“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不就是我们找到的线索都给上交给你咯?怎么,当旁人都是傻子,拼死拼活给你卖命?”
无极面露怒色:“瞧你这说的,不分享线索难道你觉得一个人能单打独斗出去?这个副本本来就是考验团结的……”
话音未落,只见女人冷哼一声,竟是动作迅速地一把扯下了他手腕袖子里藏着的一条黑色面罩,无极脸上勃然变化,下意识地就想从她的手里夺过来,却被劈手打了下。他在众人面前一直是走的善良老玩家路线,又不可能忽然対一个女人动粗,气得拳头都紧紧捏了把。
“我第一晚就感觉夜里有人在出门走,我和我老公住在楼梯口那边,要是谁上来了肯定一清二楚,楼梯那边有动静,肯定不是我们这一层的人,你鬼鬼祟祟带这个面罩是什么意思?”抓住他把柄的女人颇有些得意洋洋,大声打断了无极的解释,“大家要是不信就跟我去每个人的房间门口,我给每个人的门口都撒了一些荧光粉,肯定是能看到脚印的!”
“但脚印都被踩乱了啊。”金发碧眼的欧美御姐也难得开口,不过看向无极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警惕怀疑,“你怎么证明就是他的?”
女人嗤笑了声不答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袖珍手电筒,対准了无极的身上猛地一射!只见男人的右手蹭满了密密麻麻的特制荧光粉,他本人竟是毫无察觉。能够混到现在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没点本事的,女人冷笑着在脸色难看的无极身上推了把,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其实我刚刚诈你的!我只在门把手上涂了荧光粉,过了几小时以后这粉末颜色就是这样的,昨晚就是你去那个王秀的房间里动手脚的吧?”
此言一出,宛如忽然落入湖面的炸.弹,就连刚刚还想维护下无极的夫妻男都愕然惊呆,满脸不可思议地将目光在自己的老婆和无极之间逡巡。女人气势汹汹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丈夫的愚笨,同时也牵起他的手怒嗔道: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等被人卖呢?”
她显然是対其他人也算不上信任,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无极继续在那招摇撞骗罢了。趁着天色还能行动,夫妻俩很快就走了出去,不顾身后无极尴尬又恼火的脸色。
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翻车,甚至在看到那个原本対他已经很是依赖的林塑都默默地跟自己拉开了距离以后,脸上的笑容都兜不住了,拽着荒漠也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没人担心他俩会去报复那対夫妻,毕竟两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公然动手跟整个副本的所有玩家为敌。在其他人准备出去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夏千阑却忽然看到一阵疾风似的人影窜过来,高高大大的男生竟是扑通跪倒在她的面前,涕泗横流地磕起头来。
“带上我行不行,肖姐……”他是听别人这么叫的夏千阑,于是想当然地以为她就叫这个姓氏了,回想到第一夜的恐怖,仅仅过了三个副本的林塑拼了命地给几个女生磕头,甚至额头都破了皮,几滴血染红了脏兮兮的地面。然而夏千阑并不是个特别心软的人,在面対这样低三下四的请求时,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我是打算去比较危险的地方的,到时候也没工夫没义务来保护你。到时候你敢一个人单独行动?”夏千阑凝视他片刻,忽而继续道,“走。”
不回应已经是委婉的拒绝,夏千阑无视了烂泥巴似的趴在地上的林塑,一手牵着南椰向外走去,显然是不想耽误时间。乐玉珊紧紧跟在夏千阑的身后,像是只小尾巴似的,同时还回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绝望无助的男生。
夏千阑不爱收留人,或许她是个厚脸皮的例外。
不过有一点夏千阑的确是没撒谎,在听到她打算返回那个村落时,千穗理提出了强烈的反対意见。这个日本少女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外加英语费力地阻拦她,表示现在情况不明,现在出发去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很可能晚上就回不了客栈了,更况且没有马车夫愿意带她们过去的,那边是个人人避之的危险地带,哪怕重赏之下,勇夫也不一定能出现。
“我学过一点御马术,这点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夏千阑早在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既然之前副本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说他们在村落考察的时候遇到了怪事,继而幸存者逃离,那边肯定会有更多的线索在,副本的要求是解决鬼影,躲避并不会是个好办法。
“那请肖阑小姐也不要太急,我们明明可以在搜集完这里的线索以后大家商量一起过去!哪怕您不愿意和无极先生合作,还有其他人在!”
千穗理焦急劝阻,但回答她的是看似一直没什么主见的乐玉珊。女人的目光徐徐定格在她抓着夏千阑腕部的手上,直至千穗理后知后觉地懵然松开,乐玉珊嘴角才略略勾起了点,进而挡在了她和夏千阑当中。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乐玉珊幽幽盯着千穗理,不管她能不能听得懂这句古语的含义,“阑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走也是你的事,不用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