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舒图下落的时候,叶亦然正在赌场里大杀四方。
散了满桌子筹码,从如春的南国到冬夜的山城,只需要五小时。
却花费他五百多天的相思。
为一个不解风情倔强无知的少女,站在冷风中捧起火机擦不出一星半点火花,叶亦然脾气窜上来,抬手将手里打火机扔出去。
银色金属哐啷咂向地面,同时也将他砸醒,下意识蹲下捡起来,借头顶不算明亮的灯光瞧了瞧,无碍。
一口气落下去。
安检过不了,火石和火石顶针都取出来了吧?身边一个男人问道,给地上的人递过火。
叶亦然道声谢,凑过去点着烟,也不见吸上一口,任由那点猩红明明灭灭,只是看住掌心银色的打火机。
女人送的?那男人一语道破。
叶亦然仍旧低头不语。
总是送一样,她还一样。
名牌包衣服送过了就扔在一边,不见穿不见用,一两次之后他就知道礼物没送到心坎上,问她想要什么,她倒也不跟他客气,说要宋代建窑进琖蓝兔毫茶盏。
也是,她自小闻茶香长大,自然是喜欢这些,连性格也如涤荡过的茶叶一般,色,香,味都得是沁润过一遍,细细地品才能品出其间珍味。
知道她的喜好之后,恨不得能唐宋元明清都寻一遍捧到她面前,可她也就欢喜一两分钟,转头半真半假地问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没有?手到擒来的他不稀罕,唯独稀罕她那颗心。可她不给,他能怎么办。
可后来,不仅是蓝兔毫茶盏,就连鸡缸杯如今也是堆在他家地下室里,久无人垂怜釉色都褪了些。更何况是他,没经过炉火千锤百炼的rou骨凡胎,一颗心也跟着褪色。
朋友笑他,一个万花各色都未曾入过眼的人怎么就跌了,一跌还跌这么狠。
他算是落了套的。
一束白光闪过来,车上下来的人瞧见地上蹲着的人,单薄的衬衫西裤再寒风里一刮,心里悠悠喊了一声祖宗。
叶总,来迟了,恕罪,盘山路不好开。
叶亦然这才抬头,摆摆手,上了车。
远吗?后面的声音冷冷地,沉沉地。
白仕闻声抬眼看后视镜,没揣摩出太多情绪。
他与叶亦然不算太熟。他们那圈人,要融进去太难,打个照面人家能不迟疑喊你一声白总,那已经算是获了张最低价的球票,但上场触一下球总是这辈子都轮不到的。
他们家往上数三代,在搜索引擎里随意敲一个名字,各个都是响当当如雷贯耳。
圈层圈层,有规矩成方圆一笔才能画出一个圆,不然歪歪扭扭任凭谁都想被囊括进去,像什么话。
不过,因为这事,白仕估摸着他手里这张球票的座位还能往前挪一挪。
景区在山上,开过去还有大半个钟,您先休息一会,到了立马叫您。
辛苦了。叶亦然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您客气。白仕立刻应声。叶亦然这声辛苦他可不敢当,都知道他紧赶着打电话报消息是有利可图,但人的家世教养就搁在这,不管多心知肚明,该客气的一点不含糊。
山路越开越蜿蜒,夜色越坠越深沉,叶亦然盯着窗外,借那一点依稀的光分辨出那是一座座茶山。
他早该想到的,她会呆在这地方。
将车窗降下来一些,彻骨的风送进来,伴一丝悠悠茶香,凛冽又清透,像极了她身上的味道。
有多久了?他在思绪里自问自答,快三年了。
离开前那一晚,她难得的柔软似水,与他温存痴缠。
沙发,餐桌,茶室,窗畔,衣服凌乱洒满室,也留下满室她的气息。
那也是唯一一次,她肯低下高傲的头,垂下寒月般的眼,跨坐在他身上,极尽疯狂地握住他高耸的rou棒,摩挲着,探究着,送入自己xuerou。
新鲜的花蕊都没她这般娇嫩,chaoshi又灼热,紧紧包裹住他,他看见她紧蹙的眉心,白贝般的齿咬住下唇。
叫出来,喊我名字。他说。
不然两个人都会难受。
她还是倔,不肯松懈半分。
知道她ru尖的位置无比敏感,他撑起身子,吻上挺翘的红蕊,双手捧起莹润的ru,轻拢慢拈,极耐心,极细致,像捧着宋代定窑白釉的茶盏,稍一用力就碎了。
一声嘤咛,一泄春水。
她终于倒在他怀中,将主动权交付。
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他沉身进入,像寻香气而来沉入蜜巢,流连久久不愿抽身而退。
那一晚,星都沉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多讽刺,像是她预谋布下的蜜网,就等他坠落之后离开,只留他久久回味,怅然若失。
舒图你真狠。
他在心里低咒。
山路一转,停在古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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