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冷冽的水从花洒里淅沥流出,浇shi了男人面颌,模糊那凌厉的下颚线条,淡了几分疏远却增了些许朦胧。
男人手捶墙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
眉头拧起,额上青筋鼓鼓跳动,面容扭曲宛如恶煞。
“...”他咬牙,“在哪...究竟在哪...”
磨砂玻璃门外传来毕恭毕敬的声音。
“总裁,以安小姐说要见您。”
男人晦暗的眸色沉郁几分,朝门外应了声,伸过长手取下置物架上的毛巾搭在头上走了出去。
从少年蜕变成男人的郗宇寰身上不复从前那青涩稚嫩模样,Jing雕的五官看起来格外具有攻击力,深邃的眼窝将鼻梁衬的挺拔,硕长的睫毛带动眼帘微掀。
背脊线条还缓缓朝下滴落水珠,滑进沟壑,雾气薄发,引人遐想。
“她说什么了?”
“以安小姐说,想您了。”
男人的瞳孔微缩,来不及将头发擦干的头上毛巾落了地,匆忙换了身衣服就往外走去。
—
自女孩陷入沉睡那天起,郗宇寰的世界天翻地覆,像是被割裂开来,分为黑白两个界限。他隐忍蛰伏,为的不过是能够重新回到女孩身边,这次的心性比起从前,要多几分柔情,却也伴随着痛苦...
他要那个女孩,他要得到她。
当郗宇寰掌控商业风向,成为龙头企业的幕后Cao盘手后。他得到了女孩苏醒过来的消息。
只是...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这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充斥的病房内。
她眼中的厌恶腻烦不假,出自内心的恶心与抗拒。尤其是在见到男人佝偻了身躯弯下腰来紧紧抱着她,那肩头微耸,似有隐忍薄发之意之时。
她给了他一个巴掌,狠狠踹开了他。
“郗宇寰,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碰我,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吗!”话语讥凉不掩鄙夷。
男人的身躯一怔,脸颊泛起鲜红的掌印。盯在她身上的眸色沉郁,思绪波涌。
她...不是她。
眼前的人开始叫嚣起来,“放我出去!郗宇寰!你不过是我家的狗!野狗终究是野狗。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吐出的话恶毒又讥刺。
郗宇寰的脸黑了下来。
他弯下腰,牙根咬的咯吱作响。虎口钳住眼前的人下颚,桎梏了她张嘴吐出刺耳话语的动作。
“你要是想活命,就给我闭嘴。”他表情Yin鸷,“除非你想跟那些已经入土的人作伴。”
“你该庆幸。”咬肌鼓起,下颚线条更显凌厉,“如果不是她。我第一个要处理的人就是你。”
她该庆幸,因为别人好心的善意,她得到了生的希望。
郗宇寰本意如此,如果不是那段不属于眼前人的回忆,郗宇寰的第一个复仇对象,正是她。
可郗宇寰,竟在那段温柔的突兀的不像是会属于他的记忆力,不知不觉改变了心性。黑暗中暂得了阳光,痛苦中得到抚慰。他还记得那双手的温度。他从一开始的想要摧毁她变成了想要得到她。
占有她。
可...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乱麻的愁绪如过电般的流淌过血ye,那人见他恍神啐了他一口,郗宇寰蓦地皱起眉,松开了桎梏她的力量, 她倒在了病床的软被上。
郗宇寰念着那个人,却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她用着那张他痴迷的脸,说着贬低鄙夷的话,那张脸也不复清容,此时扭曲的刺在郗宇寰的眼中。
他敛了眼,抽过纸巾拭去下颌上的唾沫。男人身周的气场骤降,直至冰点。
“在我找到她之前,你只能待在这里。”
郗宇寰手上沾染了鲜血,他不在乎多这一个,只是...那必须是他先找到她之前。
—
郗宇寰开车来到医院快步进入病房内。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有女孩香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欣喜雀跃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
“郗宇寰,我回来了。”
男人一怔,脸色一沉皱了眉头。然后伸出手,比眼前人速度更快了她破开空气握住利器准备对他行刺的手。
眸中神色一晃而过,那人还在拧着胳膊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却没曾想男人顺势松开了手。因为惯性她后趄,连连几步后跌在了床上。床板晃荡,吱呀两声。那人的脸也拧起,憎恨无限。
她的手上攥着输ye玻璃瓶敲碎的瓶口。
郗宇寰的脸色冷冽,只沉着眼默声的看她,仿佛审判罪人的制裁者。
她狰狞咬牙,“你怎么...”
是啊...他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眼前的她,不是她呢。
郗宇寰一直都知道,她的离开,从来就不是突然的。那是有预谋的。
离开的那一天,渗进他血rou里的根系连根拔起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被拉扯着,骨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