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百无聊赖地在草稿纸上写能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教授的课题,不想做;
找朋友玩,没意思;
去买书,最近也没有什么好书;
去旅游,没意思。
要是阮浪漫在就好了,贺允叹气,最后还是决定去公司找大姐喝茶。
稀客啊。贺吾见到她,有些意外,上香茶。
贺允不理她话中的戏谑,亲了一下大姐的脸,直接坐到办公桌上翻看桌面上的文件。
最近又准备收购哪家公司呀?
是有一家,不过被盛花抢了,说实话,我们的条件可比盛花要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给她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贺吾翻出那家公司的文件给她看。
贺允翻开文件一看,正是阮浪漫的那家公司。
不过,贺吾翻到阮浪漫履历的那页给她看,她辞职了,我准备跟她聊一下。
好。贺允没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文件。
阿祈最近过得怎么样?贺吾挑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阿祈就是她的那个发小。
挺好的,说是在度假,贺允接过翻开看,是一份和阿祈的企业签订的合同,但是落款是陌生的,这是谁?
你应该见过她,被阿祈一直关在家里的那个女孩子。贺吾松了松领口,拿起茶杯,把脚搭上桌台,啜饮着。
啊,是她,见过,我之前想单独和她见一面来着,但后来想想,不过是一些卖己救公司或者卖己救母之类的。陷入了困境,她既然选择了用自己来交换她是成年人了,选择什么,就承担什么。贺允把文件合上扔下。
你的朋友有一百种方法让她陷入困境,听完,贺吾失望地看着她,当别人向我们寻求帮助时,我们不是一定要落井下石,不是一定要利用别人的困境践踏别人的尊严的。
贺允有些不明所以:那她也没选择,呃,像你、像我,她选了阿祈,自愿选择。
我们不能把把她逼入绝境后再给她提出无法拒绝的条件称为自愿,而且,阿祈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她选择自己。
那只能说,她运气不太好,碰上了这个世界的Yin暗面。她当初应该想到了吧,最坏的后果。
然后呢?贺吾蹙眉。
贺允抿唇,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招骂。
所以这个签名是怎么回事?她扯开话题。
她拿到了阿祈的公司。那个女生本来打算将她送上法庭的,但是阿祈家里先把她藏起来了。
听完,贺允托脱口而出: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什么样?贺吾气不打一处来。
贺允有些紧张地坐直身子,知道自己又要被骂了。
阿允,我没想到你上学上到现在就学会一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从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这不是书里说的那个美好世界,然后呢?我们了解到世界有Yin暗的那一面,然后呢?知道这个世界是黑暗的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阿祈可以拒绝她,可以帮助她,不是一定要提出各种侮辱人的条件。有选择的人是她。她自从接下那家公司之后,就变得桀骜专横,好像文明社会的那些美好品质已经不值得坚持了。
贺吾见她眼神躲闪的样子,站起身送客:你去和她见一面。
和谁?贺允没反应过来,又不敢问出口,点头答应下来后赶紧离开办公室。
贺允关上办公室后才松了口气,没想清楚大姐想让自己见谁,打算两个人都见一面,于是到贺吾秘书那要到了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她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隐姓埋名、远渡重洋、去看医生,我都试过,但是不行。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对我做过的事,每天都在失眠、恶心、呕吐。后来我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逃的人是我?如果所有的方法都没有用,那么就该选一种新的治疗方法。
贺允看着对面的人挺直着腰板,但一开启这个话题,手指就不受控地颤抖。她的手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指骨十分突兀,血管与青筋横亘在皮肤上,动作间,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底下那些白色骨头和肌rou是如何运作的。
贺允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具骷髅。
她的额头渗出汗珠,shi透指间的香烟。
她颤抖着拿出手帕抵在额头,看向贺允,眼中带着不屈和跃跃欲试,说道:贺董说得对。这件事越多人掺和越不好解决,我不会向谁寻求帮助了。我知道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告诉她,最好别出现,躲一辈子。
你只是拿到了她手上的那家公司,阿祈她们家,家大业大。贺允真的见到了受害人,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不现实。
我只需要找到她,找到她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睡个好觉了。她抓紧手帕,喘息了几下,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对不起。贺允有些于心不忍。
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