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九月末举行,糟糕的季节,终于可以回房间时你只想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在名义上的丈夫到这儿履行义务之前,你就解开了礼服,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闷热的衣内扇风。
吸吸鼻子,浸了清水的鲜花在房间里散发着香气,还是有些热,你粗暴地把头纱扯下来又随便放到了床边。
窗外的光像无孔不入的虫子,即使关上百叶窗也叫人能感受到暑热的威胁,分明已经快要入秋了,这座城市的温度却还没有降下来。
你有点昏昏欲睡,靠着床头脑袋一点一点,门口些微的动静惹得你眯着眼睛看过去,视线尽头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清冷的眼睛,你吓得差点从床边滚下去。
其实你以为要到晚上才能见到酷拉皮卡,但他却在宴会的中场特地到这儿看看你的情况。
我敲过门了,你没有回应。酷拉皮卡说。
额额没关系。你有点结巴地说,不是害羞,是有些心虚。
注意到少女从散乱的礼服领口中露出来一片细白的肌肤,酷拉皮卡移开了眼睛:你要实在怕热,就把衣服换了。
少年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你颓然地长出一口气,觉得你这冷冰冰的便宜丈夫来过以后房间里凉快了不少。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你弄不大懂。
起因是你不小心坠入河中,路过的他救了你并将你送回了家中,然后你的养父就对他发难说他毁掉了你的名声如何如何,闹到最后,干脆发展成了他不娶你,族里便要将你吊死的情况。
这个结果对酷拉皮卡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他却同意了这场近乎坑蒙拐骗来的婚事。
说来好笑,作为主角之一的你还是到今天早上才把救命恩人兼新婚丈夫的名字和他的脸对上号。因为你们这儿的习俗:新婚男女在订婚后到结婚前的这段时间不能见面。
你打开衣柜,思考片刻,还是将那套家里给你准备的情趣内衣扔到一边,选择了平时常穿的那套睡衣,又把巴掌大的恋爱小说拿出来看。
快看到大结局,你的便宜丈夫才结束了应酬,天也要黑了。少年身上带了些难闻的酒气,秀美如少女一般的脸上浮着红霞,他解开了最上面那颗原本扣紧的衬衫衣扣,看起来颇有点秀色可餐的意味。
你速度极快地把文库本塞到枕头下面,略带紧张地盯着他看,酷拉皮卡见你跟个警觉的小动物似的眼神躲闪,心里不免无奈,他说:你可以不用等我先睡的。
于是你知道了,今天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夫妻该做的事情发生了。
你放下心来,又想幸好没有穿那套情趣内衣,想象一下你穿成这样再被他拒绝求欢的情况,噫,真丢人。看少年转到套房的卫生间里去洗漱,你索性头倒进枕头里装睡。
一会儿,身边的床铺因重量而塌陷,你不禁身体一僵。虽然你们已经达成了今夜无事发生的共识,但第一次枕边存在陌生人的呼吸与温度的感觉依旧让你紧绷了身体。
少年却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你便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你偷偷睁开眼睛,昏暗的环境里,只看见一点点软趴趴的金发在床铺上散开,你又立刻闭上了眼睛。紧张着紧张着,不知何时你也睡了过去,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酷拉皮卡早早地就不见了,就连他躺过的地方都没有余温留存,估计在你醒来前几个小时他就出门了。
睡得头脑迷糊的你不禁觉得这个婚结的倒有意思,你那白来的丈夫竟是把新房当了旅馆一般。
由于这桩婚事的由来并不光彩,你们压根没有度蜜月的预定,在你的家长和你这边的亲人们打过招呼以后,你就会被酷拉皮卡带去他原来所在的城市生活。
算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你在过去出过一些意外,被现在的家人捡到并做了他家的女儿之前的事情你完全记不得了。在你现有的记忆中,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海滨城市。
在你以为剩下来不多的时间里,你要一个人度过时,先前不知跑哪儿去的酷拉皮卡又回到酒店来了。看到你依旧穿着那身睡衣,一向坚持规律生活的他不禁眉头微皱:小环,我以为有人会告诉你今天你应该和我一块去外面走走。
被叫了名字,你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啊啊,我这就换衣服。
酷拉皮卡很有先见之明地提醒道:戴上婚戒。
你这才到床头翻找,略显慌张地戴上了那枚银环。他倒是挺有新婚人夫的自觉,不用人提醒就戴好了戒指。
额,左手戒指右手锁链是不是有点太花里胡哨了?总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和这个人各种地方都合不来啊。
想是这么想,但你又不能拒绝和他同行。
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走在你唯一有记忆的城市里,你其实心里感到有些怪怪的。尽管这个人名义上是你的丈夫,可你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亲近的感觉。
你悄悄地打量便宜丈夫的脸,他比你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