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悦虽然高兴她家夫人回应她,能让她待的久一点。但一想到翎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心里就不停地冒酸水。
“回去好好养伤,勿沾酒和辣。”舒缓温柔的声音听的小郡主气呼呼的。
堂堂方副将快被气成鼓肚子的青蛙了。
别对外人这么温柔啊!
方梓悦心中哀嚎为啥自己还没成将军,不然她早就把人抱回家关起来,谁也不给看了!
翎秋看不清方梓悦的神色,见她不搭话,便以为她是真的伤口疼。
于是蹙眉问道:“伤口很疼吗?”
她语气里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担忧,这可给小郡主点着火了。
只见她气呼呼的站起来,仗着翎秋看不见就对人家龇牙咧嘴指指点点,张着嘴不出声的数落翎秋对别人好不心疼她。
翎秋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方梓悦周身的气息变得躁动不安。
翎秋诧异,这又是怎么了?
却不知她这茫然的眼神如潺潺流水,给方梓悦头顶冒了三丈的火苗“噗”一声浇灭了。
方梓悦停下脚步,有心上前抱住她夫人,又怕暴露。
最后只能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她,以宠爱的目光描绘她的轮廓。
她家夫人医者仁心,待人温和,性情温良,自己又如何能乱吃飞醋?
要假扮别人的是她,气对方认不出自己的是她,怕对方认出自己的还是她。
方梓悦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账的,仗着她夫人看不见就使劲欺负人。
想到这突然蔫头耷拉脑的人偷偷的瞄了翎秋一眼,心里小声的和自家夫人道歉。
可惜翎秋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对方从焦躁变得蔫蔫的。
翎秋聪慧,这心念转了两圈倒是猜出来一半。
她有心想笑,却又有气。
好笑好气之下,她干脆赶人走,“既然你伤口无事,就可以离开了。我后面还要配置药方,怕是没时间再同你聊天。”
让这混账装旁人,就该给她个教训。
被自家夫人出言赶人的方梓悦如遭雷劈,如果不是怕出声被翎秋发现身份,她早就一个“呜汪”哭出来了。
她夫人不爱她了,居然开始嫌弃她话多赶她走了!
被无情的扫地出门,方梓悦禁不住扯着袖子仰天长叹人心不古,情意难留。
只是她摸着袖子捏了又捏,怎么也捏不到熟悉的兰草纹,这一低头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假装旁人。
想到这方梓悦忍不住狞笑出声,赶得好!
她夫人干得漂亮!
守在门口被方梓悦叮嘱不要暴露她的侍卫眼神怪异,不知道她家小姐上一秒垂头丧气,下一秒咬牙切齿狞笑出声是干什么呢。
难不成上战场被人打坏脑子了?
怎么这么吓人呢?
之后方梓悦经常假扮成普通病人过来,有时候她压根就没受伤,非要搁那无病呻yin。
翎秋好气又好笑,但人都送到她手里了,她正好趁机给方梓悦治一下失忆。
“这……呃、翎大夫,我突然感觉我好了,这药能不能不吃了?”
方梓悦捏着鼻子,一脸痛苦的看着面前黑糊糊的汤药。
那股怪味透过鼻子直冲脑门,叫她跑都跑不了。
翎秋能听到那人在努力屏住呼吸,大概是憋到满脸通红再飞快的吸一口气然后再憋上。
这一碗普通的药叫她弄的好似什么臭不可闻的毒药似的。
可惜这幅可怜模样并不能收买冷酷无情的翎大夫,她起身摸索着拉住方梓悦的衣服,将人拖到药碗旁。
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快喝。”
方梓悦冲着那黑糊糊的药翻了个白眼,脚下沉重,手更像是被捆住似的抬都抬不动。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喝药!为!什!么!
从小就怕吃药,怕苦的小郡主无声的崩溃,在翎秋看不到的地方面目狰狞,盯着那碗药就和盯着外蕃王的项上人头似的。
恶狠狠的保不准一会儿就冲过去把碗都吃了。
翎秋哪能不知道她怕苦?
前些日子她叫人在边城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淘来一罐蜜饯,甜滋滋的很好吃。
她有心拿出来吧,可偏偏这人又假装是陌生人,拿出来给她吃了她也不开心,说不定还会打翻醋缸。
不给她吃吧,听到她喝完药竭力忍住反胃的声音又觉得心疼。
左思右想,左右为难的翎秋突然伸手,掐着方梓悦腰间的软rou狠狠地拧了一下。
翎秋体弱,力气不大,只是这突如其来堪称偷袭的动作给方梓悦下意识的拧的扯着嗓子长嚎了一声。
吓得在外面扫地的侍卫差点把扫把扔了。
深知这人雷声大雨点小,翎秋毫不心疼,只是拿出蜜饯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你还敢不敢装旁人了?”
没想到自家夫人早就认出她了的方梓悦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