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池俞景刚洗好澡,正在浴室吹头发。
叮咚。有人按门铃。池俞景关掉吹风机,侧着耳朵仔细听,又来了,叮咚,确实有人在按她家的门铃。心底升起一阵不安和恐怖,但又很快镇定,轻手轻脚地走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尽管池俞景定居宁城已经有几年了,但她这座城市对她来说依旧陌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独自一人在这座繁华又颓败的霓虹都市生活。她想到,楼下孙阿姨也和她提过,说最近这老小区的治安越来越差,陌生人进来都没人管。
轻轻掀开门上的猫眼,只见门外站着个穿着学生制服扎着马尾的陌生女孩,低着头,绞着手指,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池俞景松了口气,旋即感到疑惑,正犹豫着下一步,女孩就抬起头,清亮的眼眸对上了她的,池俞景心跳漏了一拍。
她,这个孩子,好漂亮。
池俞景握着水果刀的手背到身后,仍保持着警觉,确认防盗链锁好,便打开了门。
文桉见门突然打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池俞景透过微开的空隙打量着门外,只有女孩一个人。见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微红的脸颊,池俞景皱着眉,表情不善地问:什么事?
我我叫文桉,是言海高中的学生,我我想文桉头埋得很低,耳根红得仿佛要滴血。
见她迟迟不说下一句,池俞景有点好笑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和你睡一晚。像是鼓足了勇气,文桉终于抬头看她。文桉紧咬着唇,眼神想要躲开,但又忍住没躲,直视着池俞景。
池俞景翻了个白眼,正想把门关上。
我认真的!我有钱。文桉激动地说完,又低下头,绞着手。她的手骨骼分明,又细又白,很好看,就像池俞景小时候楼下教她弹钢琴的那个姐姐的手。
可以吗?姐姐文桉漂亮的脸蛋被羞怯染红,声音软软地问。
这小妹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池俞景把门关上,文桉的脸色暗了下去,鼻梁一酸。
门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池俞景扯下了防盗链,大门敞开。
池俞景叹了口气:进来吧,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声姐姐,池俞景鬼使神差地让一个陌生人进了她的家门。
文桉欣喜地看着她,眼角一滴泪闪烁,又轻轻刺痛了池俞景心里的某个地方。
你为什么要和我睡?待文桉在沙发上坐定,池俞景盯着她的脸问。
因为我失眠,睡不着。文桉躲着池俞景的目光,低下头小口抿着池俞景给她倒的水,又觉得说得不够清楚,接着解释道,白天很困,影响学习
池俞景只觉得头疼:你睡不着和你想和我睡觉有什么关系?
有人陪我睡觉我就能睡着。
原来她说的睡觉是这个意思,池俞景觉得好笑。瞥见女孩蓝色格子裙下白皙的长腿,池俞景突然想知道如果她伸手去摸,这个女孩会不会像含羞草一起缩起来。
那你为什么找我?找你妈呀,你朋友也行,我们又不认识。
认识的我认识你,我就住在隔壁那栋楼,我经常看见你,文桉咬着唇,声音更小了,我妈妈不在家,我没有朋友
你知道关于我什么?池俞景不想谈这些,便换了个问题。
他们其实私底下都在谈论你,说你是小姐。陪好几个男人睡觉。池俞景明白,他们指的是小区榕树下以谈论邻居家事为乐的退休老人们,池俞景一个美丽又有钱的独居女人当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看见了,不同的男人送你回家,你和他们都接过吻
池俞景笑了:所以呢?
所以我就觉得,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就能陪我睡觉
总说钱,小孩,你有多少钱呀?我一晚上可不便宜。池俞景忍不住逗她,这个怯生生的女孩,居然想像那些男人一样用钱买她。
很贵吗?我文桉又绞起了手。
池俞景伸手去牵她柔软的手指,举到眼前,垂眸仔细打量。
你的手真好看。池俞景揉着女孩的指节,捏住掌心,把人扯过来,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文桉的脸,脸也长得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不收你的钱。
突然的靠近让文桉不知所措,脸倏地红了,低下头往后一躲。
池俞景笑了,收回了抚在文桉脸上的手:怎么这么胆小呀,你这么怕我,怎么敢和我睡觉呢?
钱我还是会给你的文桉抬起头看她,清亮的眸里有一丝池俞景读不懂的情绪。
池俞景从旁边的桌上捞起一只白色的女士手表,递给文桉,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这表多少钱吗?三万,那个男人送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你一个学生,能给我多少钱呢?池俞景看着文桉的眼眸黯淡下去,又笑了,说说你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她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