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旋律充斥耳尖,音符填满了她全部的世界,以至于让她无法分心去关注他人的事情。
喂,优...男生带着汗渍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隔着衬衫的布料,一股灼热的温度shi黏黏地贴上了肌肤,浑浊的男性气息侵蚀了鼻尖,男生运动后的汗臭味,将她团团围住,透过鼻尖传递到大脑。新藤从音乐的世界回到带有嗅觉的真实生活,在她回头的瞬间,叫健太的男孩,将冰淇淋的杯沿贴在她脸颊上,随后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打开了自己的那份冰淇淋,慢慢地用舌头舔着已经逐渐融化的冰淇淋。
浓厚的香甜nai油味掺杂在男孩子的汗水味中,竟意外的败下阵来。脸颊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跟水渍,她慢悠悠地打开冰淇淋的杯盖,手指蜷曲拿起塑料小勺。目光转移见到男孩伸着舌头舔冰淇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突然觉得就像是见到了一只大型犬正在伸着鲜红的舌头进食,甚至就连空气中的气味都有那么几分相似。
真厉害呢...新藤感叹了一句,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冰淇淋,或许是因为手掌的温度,它正在快速化开,明明是她提议去买冰淇淋,但真正拿到手中的时候,反而失去了食欲。
优,要回去了吗?健太吃完冰淇淋,见新藤已经合上了琴盖,乐谱架上的乐谱也已合上。内心忐忑不安地打量少女冷淡的侧脸,内心激动又恐慌,可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要回去帮忙搬家,所以要早点回去。
父亲去世的十三年后,母亲终于下定决心再婚了。也因为再婚的缘故,她们母女将要从青森市搬去东京居住,就连跟随了十几年的姓氏也即将改变。她没打算跟任何人告别,因为一旦跟那几人说自己要离开青森,他们肯定会哭的很难看。但健太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家又都是邻居,所以无论怎么隐瞒,都还是被他得知了。
优....男生古铜色的脸颊又黑又红地看着她,似乎在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新藤眼眸低垂,意识到了健太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恭喜,能够加入足球部真是太好了呢。因为不想听到,她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随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早已包装好的礼物。呐.......她粗鲁地将礼盒塞到健太手中。你说过的吧,想要带领球队夺回冠军。去年他们组队去东京观看球赛应援,青森山田在最后决赛中被静冈学院3-2逆转比分,输掉了冠军赛,屈居亚军。那一天,支持青森山田的追随者跟着场上的球员一起哭了,那也是她从小到大见到健太哭得最厉害的一天,男孩不甘心地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定会赢回来的,等我进了球队,一定要赢回来!
健太将礼盒拆开,里面是一块绣着青森山田足球队队徽的青色汗巾。优,如果我带领球队夺回冠军,等我捧回奖杯的那天,你可不可以跟我交往?他抓着汗巾,半弯着腰,紧紧闭着眼,无措地等着新藤的回复。
抱歉,我不能答应。
回应他的是新藤冷淡的声音。
健太,回家吧,一起回去。等他抬头的时候,新藤已经背好了包,手臂间夹着那一块略显破旧的滑板。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他来音乐补习班接新藤,然后两人一起回家,新藤滑着滑板,而他则跟在身旁跑着,做着只有他们两人参加的体能训练。
滑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混合着心跳的烦闷杂乱。优,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即将到家的十字路口前,健太忍不住问了出口,他想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原因,明明从小到大,只有他们是相处最长时间的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新藤为什么拒绝自己。
为什么?
就算健太这样问,自己也想不出来理由。要说为什么的话,仅仅是不想而已。
因为我不想恋爱,只是如此而已。新藤认为恋爱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跟生命。我的世界里,只有音乐就够了。她喜欢音乐,喜欢极限运动,但对于人类,她毫无兴趣。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生物。而且恋爱不过是性欲作祟,如果是我的话,我想跳过所有步骤,不想投入感情,仅仅是上床就足够了。健太,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不可以伤害你.....
男孩征楞地呆站在原地,目视着新藤的离开。
同学,请你等一下。
步入高中,没有进入心仪的青森山田高中,而是转校到了东京,甚至进入了女校就读。
新藤想,自己错了,比人类更无聊的,是贵族女校。
叫住她的女生,胳膊上带着绿色条带的臂章,应该是生徒会的人,而她此刻正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来回地打量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瑕疵品一样。
请问有什么事?
几人簇拥着走到她的面前,为首的应该就是叫住她的女孩子。我是生徒会的松平静,因为你违反了校规,所以请你出示你的学生证。
真是麻烦,新藤将背后的单肩包取下,从中找出学生证递给了松平。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