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华的老板——霍利,他愿意见你一面。”
塞拉吸着气,挣扎出被褥。
霍利愿意见他一面,她昂奋地想。扎克真有本领,竟能说服念华的老板。呼……好冷,遗落岛的冬天一直这么冻人,今天好像要暖和点。
一个女支女,和一个歌女,如果万事顺利,那这都将是她。
她完全没有想把“女支女”的身份从生命里剥离。正因为它存在、深刻地往岁月里戳过一刀,所以,于塞拉而言,是如今的她的一部分。
塞拉不可自抑地沉浸在幻想里,甚至只一上午,她就已经盘算好以后该买什么样的屋子安身、装饰成什么样子。
“专心点伺候。”客人不满地掐了一把塞拉的tunrou,她略微清醒过来。
“抱歉,我的大人。”她顺从地跪去地面,匍匐两腿之间。眼睛低垂,隐藏厌烦晦暗的情绪。
她又想到,当自己不可置信地向扎克确认,念华老板知道自己女支女后,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姐姐,你无需担心,我说过的,他是位善人。’没事,无关紧要。我知道,这本不应该是她承担的。‘——好啦,这已经是第三遍你要我转述了,要是你没听够,大不了我再重复第四遍、第五遍……直到你听腻为止!”
扎克惟妙惟肖地模仿,塞拉没见过那位老板的真面目,却不禁深陷喜悦的心情,然后拉着扎克大哭一场。
她咽下泪意,喉管腥臭的东西一并吞掉。客人的要求,她无法抗拒。只要再撑一撑……
“死人了,死人了!”屋外的惊吼犹如霹雳,炸醒床榻上衣衫不整的人们。
“吵个屁!杀千刀的,坏老子好事,我老二出了问题,第一个就来剁你的鸟……”
门外叫骂和纷乱的脚步声搅成一团。
“我出去看看。”客人抄起衣裳,随身一裹,便抛下塞拉在身后。
显然,比起胴体,死人的热闹更想让他一探究竟。
塞拉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她尽力抠挖喉咙,把刚吞不久的污秽物尽数呕吐出来。
她红着眼,清洗干净手和嘴巴,临近窗侧,她隐约听见不远处嘈杂的声音。
其中,有一道声音,她熟悉无比。
塞拉一改漠然的姿态,连忙穿好衣物,赶到熙攘的ji院门口,拨开人群——果然,她惊讶地瞧见,雪莱正坐在地上,抱着一具仰天躺的躯体,泣声哭诉。
“……他在走出我屋里时候,脚步飘得好像冰上行走……呜呜……我没想到,没想到……”
雪莱的双颊落满泪痕,一滴泪珠滑到尸体的前襟。塞拉猛地后撤一步,挪开眼睛,极力避开尸体的脸。
只一眼,塞拉便心觉今夜恐怕会做噩梦——他嘴唇泛紫,唇角溢着青黑色的ye体。脸rou雪似的化开,鼻子犹如一堆融蜡上倒插的木棍。
“醉鬼的模样!”人群当中有声音嚷嚷道,“我亲眼所见!”
“他喝酒了?”
“什么酒?”
“是……是白酒。”雪莱肩膀一颤,仿佛幡然醒悟。
几秒沉默过后,人群哗然。
“他前脚刚踏出曼陀罗,后脚就栽地上了呀!”一名目睹全程的路人向周围大声诉说道。
“难不成是那酒里有毒?直说吧,姑娘,是不是你下的毒!”
“我没理由害他!”雪莱摇头抽泣,“我并不认识这位客人,只是、只是害怕,要是我喝了那瓶白酒……”
“果真是酒的缘故?”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开始讨论。
“什么毒能让人死状这样惨绝人寰,简直像黑魔法。”
“黑魔法?你是说,黑暗元素?”
人群再次炸锅,部分人慌忙脱离,仿佛此地的空气充斥着不详。
“让一让。”一位高大男人挤上前。众人的视线聚集他身上,人们发觉,男人虽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凡。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似乎对身下尸体毫不惧怕,口吻淡然。
“雪莱。”
“去取酒来,这人吐的’血‘里的确有黑魔法的气息……还愣着做什么?我是一名魔法师。”
点点头,雪莱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奔进曼陀罗ji院的大门内。
此时,围观的人中又有一道声音:“嘶……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认识他。”
“这张脸烂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会认识!”’
“废话,我看衣服看出来的。”路人嘟囔地说,“前些天……四天前吧,我和他一起喝过酒。那天晚上,他穿的跟一天一模一样。诺,崭新的皮靴,还有略微磨损手肘的鹿皮外套。”
“我当时问过他呢,‘你的外套怎么有点不合身,像是一根干草秆外面套了件熊皮。’
“他说,自己是个从斯维亚来的乡绅。因为赌博输光底裤,家产全拿去还高利贷,不久之前才到遗落岛。”
路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不过越扯越远,